29?不识枕边人
◎我会心疼◎
萧茵面色几分局促,她没看萧岚而是给温南菱使了个“差不多得了”的眼色。驸马与温霆碌隔了几步距离并肩而行,但他身挺腿长,几步之后就越过了温霆碌。
金秋九月,和煦的暖阳穿透林缝,散开的光点在驸马清逸的面容落下斑驳的金粉,柔化了他不近人情的锋芒。
温南菱屈膝衽礼,期冀的眸光向驸马投去,在他途径身侧时,嗓眼揉出一声:“表哥”
话音未全,他已过身侧,犹如孤傲的鹤掠过天空,不留一丝痕迹。
温南菱喉间一凝,表哥在魏家举步艰难她痛在心里,是以才会常往魏武侯府走动,为的正是表哥,可表哥却看不见她的好。
魏瑾已到萧岚跟前蹲下,“等会儿就不冷了。”
萧岚不明所以地轻啊出声?
呲啦—
布匹撕裂的声音将她那声覆盖,也让窃窃私语的长廊陡然沉静。
魏瑾扯下锦袍一截,一分为二平铺在地,手轻托着那双玉足放上来,分别缠裹的严严实实,期间会停一停仰首,“可会紧的不舒服?”
“义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却不知人也细腻入微,对公主这般在乎当真是羡煞旁人呢!”邱怀玉刻意拔高了音量,姑娘们听了皆是点头。
萧岚羞红了脸,摇了摇头低声:“你衣袍破了。”
她其实没那么金娇玉贵,不过是想逼迫温南菱低头罢了,当着她的面温南菱都如此放肆,私下里不知如何凌驾家世低微的姑娘。
“破了就破了,岚儿不冷才紧要。”魏瑾将两只玉足缠得严丝合缝,不会叫人瞥见她一寸一缕的肌肤,这才抬首桃花眸噙着她,“衣袍破了克换,岚儿受寒我会心疼。”
女眷们相视一笑,皆是红了脸。
明明是很日常的一句话,萧岚却觉莫名的耳热,一屡青色垂下,冷白如玉修长的手指已勾上那屡青丝绕过她耳后,他垂手时温热的指腹摩挲过耳垂,挑起一阵酥劲。
温南菱听着父亲的训责已是狼狈,再见表哥眼里始终只有萧岚,会亲自蹲下扯裂自身的锦袍给萧岚包足,她认识表哥十几载,还从未见过表哥有如此贴心屈尊的一面。
嫉妒、不甘、愤满犹如藤蔓在心中疯狂滋长。这大齐的江山明明是温氏和萧氏一同打下来的,凭什么萧氏坐拥天下,他们温氏只能辅佐?
表哥文武双全却不受温姑母的喜爱而被家族轻视,他战功赫赫却不得掌握军事大权,若她是大齐的公主,绝不会让表哥被埋没至此!
“殿下,老臣已据悉了解了情况,无非是小娘子之间闹了几句口舌而已,小女无心累及殿下,老臣替她向公主赔个不是。”说着温霆碌撩起袍尾要跪之势。
“温相爷不必调转矛头。”萧岚未及双十年华,人生路不敌温相爷的一半,面对城府锋芒不露的权臣,犹如站在一汪黑潭边看不见底。
他这么一跪,温党又得去叔父那里阴阳萧岚仗势欺人,她不怕面对那些大臣,可不想叔父被烦的无心推举新法,面上撑出淡然处之的笑色:“既说是小女儿家的龃龉,就不必劳驾温相爷,只要”
“呵呵—”温霆禄露出八面玲珑打断,“殿下,邱家六娘亦是候选妃的名单里,若因此事黜选总不是光彩的事。”
闻言,邱氏几个姑娘皆是面色沉凛。
邱怀玉浮躁的气性陡然湮灭,她才不愿意选上,落选了反而更好!可今日龃龉添油加醋一番成为落选缘由就麻烦了,对邱氏已嫁和待嫁的女娘的名声都不好。温南菱纵然有错,可毕竟她错在先头。
萧岚也悟出背后的牵扯,女子涉世不易,举止稍有不慎或是差池让敌对方或不同战壕的人抓到,族人和姻族的不顺都能七拐八弄的怪在女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