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背影被黄昏的夕阳拉的很长。
我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在心里默数,猜他忍几秒离开。
“简浅,”他叫了我的名字,这不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但却是我第一次听到异性用这样的声音叫出那两个字,温和轻柔,仿佛拂过脸颊的风。
“那对你来说,做什么才不浪费时间?”
天色暗的很快,残存的夕阳余晖仿佛放大镜,用金色光线勾勒出空气里那些细小的尘埃。那些尘埃,也只有在被阳光所眷顾的这些时刻,才会被人们所发现,而我们也才会知道,原来与我们一直同在的,还有这样微小的群体,它们微不足道,却一直存在。就像他所问的,那被我忽视却一直存在的问题——做什么才不浪费生命?
说实话,我明白,却也不明白,并非只是因为贪玩,因为无聊。只是对我来说,生命有着更一层意义,它那么转瞬即逝,让我惶恐不安。
此刻的我像在歌曲□处被卡住的唱片机,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却只是徒劳。
“既然没想明白,就别用这些自以为是的借口,等你真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再来理论这些也不迟。”他轻轻的带上门,说,“七点见。”
那天晚上我并不想出去,不过也没呆在家。我无精打采的参加了阿力的生日会,脑子里却一直回放下午的事情。
回到家已经很迟,屋里亮着灯,我以为是爸妈回来,没想到开门的却是宗晨。
生冷的白炽灯将他笼罩在一层光晕里,他静静的看着我,漫不经心的说,“回来了,那过来补习。”
我望着指向十点的钟,第一次深深感到了挫败。
但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每个周末都会周而复始的上演这样那样的戏码。
我想尽了各种办法。
比如装傻充愣,不过他会不厌其烦的讲解,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听到想吐。
我鸡蛋里挑骨头,他也总有本事将骨头挑完,而我却完全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
我故意挑衅不合作,他表面听之任之,可最后的结果还是我花几倍的时间与精力去弥补后果。
要是我搞些恶作剧。比如趁他不注意将眼镜藏起来啦,那他下回一定不会忘记带副备用的,又如我无缘无故给他取了个绰号——粽子,结果他若无其事的说,“想吃粽子?楼下的嘉兴粽不错。”或者在他讲课时,时不时的岔开话题,可最后往往被他反驳的体无完肤。
我故意逗他,“哎,你学习好,长的也还行,一定有不少人喜欢你?”
“长的,只是还行?”他完全放错了重点。
“……”
“如果我算还行的话,那你长的算什么,惨不忍睹?”
“你——去死!”
“你怎么每周都那么闲,不陪女朋友吗?”
“暂时不用。”
“暂时不用是代表你还没女朋友呢,还是你不需要陪女朋友?”
“如果你想知道我有没有女朋友的话,请直接提问。”
“那你有没有?”
“……和你做错的这道题有关系吗?而且,还是做了三遍又错的题。”
“没有。”
“很好,那请继续。”
“……”他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吧?”
“不用了,谢谢。”
“you’re wele。”
“请你看电影?”
“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