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李天尧的气质,也不像是穷人出身,珍珠郡君的老爹也肯定舍不得女儿饿饭,肯定会补贴一些的,但这份抛弃皇亲身份,抛弃铁饭碗求上进的魄力,还是让人钦佩的。
因此萧风对李天尧的态度也温和许多,拱手还礼道:“原来如此,令人钦佩。只是李大人这家礼玩笑开得有点大。”
李天尧微笑道:“大
人和常安公主之事,下官因珍珠之故,所知比他人详尽。
想来以大人天人之姿,绝不会为了驸马之位而退出朝堂,那常安公主很可能会效仿珍珠啊。
如此一来,下官倒是和大人成了民间亲戚了,正该行家礼的。”
萧风无奈苦笑,俞大猷和张无心也都忍不住笑了。一行人气氛融洽地进了县城,心情与进青州时自然天差地别。
常安公主听到李天尧如此说,更是心情大好,笑嘻嘻地看着珍珠。
“珍珠姐姐,你好福气啊,找了这么个通情达理的郎君,可是郡王府帮你选的吗?”
珍珠红着脸悄悄掐了常安一把:“怎么,说你和萧大人能成,就通情达理啦。他不是郡王府选的,是我一次出游遇到的。”
珍珠郡君从小就喜欢女扮男装的出去游玩,前些年悄悄带着丫鬟出门踏青,却遇到了几个纨绔子弟。
那几个纨绔子弟并未看出珍珠和丫鬟是女扮男装,只是觉得她们眉清目秀,反而更加兴奋,意图不轨。
结果就像书里写的一样,李天尧带着书童路过,仗义出手,打跑了几个纨绔,自己也受了伤。
郡王府的人得知消息赶到后,把李天尧带回郡王府酬谢治伤,至此李天尧才知道珍珠是郡君。
两人一见钟情,李天尧虽然已经是举人,但为了娶珍珠,仍然放弃了进京赶考,当了仪宾。
可他本是书香门第,又胸怀大志,在仪宾府里什么都不能干,
就像折了翅膀的雄鹰一般。
珍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逼着老爹给宗人府写信,自愿取消自己的郡君身份,以让夫婿能走科举仕途之路。
李天尧也确实有才,一举考中进士,以他的特殊身份,本来吏部是想要在山东找个府城当副职,但李天尧却自愿选了又小又偏又乱的枣庄县来当知县。
常安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珍珠抿着嘴笑道:“他说了,地方越乱,越能体现能力,考评容易得优等,升官也快。府城副职品级虽高,升官却难。”
枣庄县城比青州府自然要小得多,但李天尧再三邀请俞大猷带兵驻扎城内,方便照应。俞大猷再三推辞,最后还是驻扎在城外了。
萧风早上测字,知道今日常安并无危险,也依旧带了二十个亲兵,加上张无心和安青月,一起进城。
李天尧摆了酒席给萧风一行洗尘,菜品丰富而不奢侈,十分得体,酒过三巡,萧风把韩三拦路喊冤的事儿说了。
李天尧叹了口气:“下官当这个枣庄知县,到现在也三年了,开始时这种事儿几乎过不了几天就是一件。
好像在矿上,人命都不像命一样!很多时候死了人,矿上自己直接就烧了,都不往县城里报。
后来我强令所有捕快必须到矿上去当监工,只留一个捕快在城里轮换值班,这才渐渐遏制住这样的风气。
也为此,我这枣庄的捕快最难招,
很多人干不了几天就跑了,嫌太苦。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现在罪案少很多了,县衙的牢房里都没什么犯人。
想不到如今矿上仍然有此乱象,这张捕头在县衙里干了好些年了,办事一向老成的,靠山屯是大矿,特意交给他,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萧风倒劝他说:“此事尚未明了,两人所言都有可能,李兄也不必如此生气。仔细审问就是了。”
李天尧皱着眉头,食不甘味,又陪着萧风连喝了三杯酒,站起身来,冲萧风一拱手。
“萧兄,失礼了,此事如鲠在喉,请容在下先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