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李氏回去后那是何等的兴奋,一到家,便迫不及待的把刚得来的“好消息”给吐噜了出来。
最先知晓的自然是沈爹无疑,而且比起李氏,沈爹明显更为理智。
“这话你出去就不要乱说了,还有咱爹那儿,也别让他老人家知晓。”
这整整提早了一年,儿子那头还不知道是啥个章程,别到时候让爹空担心一场。
沈爹心中暗暗担忧着,哪怕对自家儿子颇有信心,但毕竟跟人家差了那么些年,如今又突然间被打乱了步子,怕对儿子来说不是啥好事儿。
想到这里,沈爹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听当家的说的这般严肃,李氏有一瞬间的不明所以,这不是好事儿吗?咋的就不让说了呢?
只是到底多年来沈爹在家中权威甚众,且李氏哪怕再觉得自个儿聪明,也知道这跟当家的那是万万比不得的。只是这事儿窝在心里,总是憋屈的厉害。
知道自家老婆子是什么德行,沈爹直接开口道:
“儿子这说不得马上就要考试了,孙子也快该有了,这些日子咱们可得去菩萨那里上几柱香才是。”
说起这个,李氏眼睛登时就是一亮,那些个憋闷立马给抛的无影无踪。恨不得当即便出发过去。
菩萨保佑,可得让她儿子早早回来才是,要是能得了戏文里的“状元公”那就更好了。………
哎,听说附近寒山寺里头的符咒最是灵验,可得给儿子媳妇好生求上一些。
李氏兴致勃勃的在忙着为沈煊的包袱添砖加瓦,可惜她自个儿却远远的错估了磐安府离京城的距离。
而家中唯一之情的沈爹则想到那一大包袱乱七八糟的东西,动了动嘴,终归是没有吱声。
这就使得远在京城的沈煊收到东西之时,已经距离考试只剩下短短不到两日的时间了。
这几日,沈家可谓是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毫不夸张的说,连下人经过书房都得小心翼翼的放轻脚步,生怕打扰到了自家老爷。
顾茹更是如此,家中大小事情几乎都不让自家相公掺手的。虽然怀着身孕,但在几位嬷嬷的帮衬下也还支应的来。这当然也是沈家下人着实不多的缘故。
沈煊留意了一段时间,见媳妇儿确实没大要紧,这!这才放开手了,全身心投入备考状态。
这天晚上,沈煊跟往常一般回到房中,便见媳妇正在屋里收拾什么东西。
待看见媳妇儿跟个宝贝似的将一团长相磕搀的灰布收起来时,沈煊懵逼之下跟他爹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拿起一块儿“破布”左看右看,可惜事实证明,它仍旧是块儿破布。不由对自家媳妇儿投来了些许疑问的眼神。
只见顾茹红着张脸,一脸羞涩中却带有些许揶揄的轻笑道:“娘亲说了,这是相公小时候用过的,将来说是要留给大宝用。”
话音刚落,沈煊登时便愣在了那里,脑海中一直不断盘旋着几个字。
“他小时候用过的,他小时候用过的。”他小时候用过的,布条状的,还能有啥?
他娘可真是会玩儿,还有老爹,他就不信老爹对这事儿当真毫不知情。
老沈同志,你这思想觉悟可是不对啊!想到小时候他爹还对什么算命看相的迷信行为丝毫没有感冒。瞧吧,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此刻,看着自个儿的童年羞耻还静静的躺在媳妇儿手里,任是沈煊多么厚的脸皮,此刻都有些支撑不住了。不由轻咳了两声。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家里最近都可还好吧!”
“爹娘都好着呢,那,这是爹写给相公的。”顾茹说着从一旁的枕头下拿出一封厚厚的书信来。
沈煊迫不及待的拆了开来,哎,还别说老爹的字迹还真是愈发的有模样了。
只见好几页厚的书信中,只在开头简单的说了些家中常事,后面那些都是在委婉的劝说他不要有什么压力。他还年轻,时间还多的很,还身体最是要紧等等。
就这说来说去的几句话,愣是被老爹用掉了三页多的纸。
老爹这唠叨的,都能跟他娘媲美了。话是这么说,沈煊心中一阵儿暖意席来。
周遭寒冷的空气似乎也跟着暖和了些许。
三月份的城,冷风吹在脸上还是颇有些刺人的。尤其是今年,一场春雪过后,这个冬天便显得格外的冷些。
跪在夫子庙中,沈煊心里暗暗吐槽,这古代该死的繁文缛节。这一个个的都冻成dog了,还能有什么虔诚之心。
孔夫子能让他们暖和起来吗!?答案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