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念念离开季府这期间,季府中出了事。并非季府的人除了什么事,出事的乃是伍薏的娘家,她的亲侄子,伍景见。
伍薏娘家本家并不在京城,这里的伍家是伍薏的哥哥被调来京城任职时住下的宅子。伍薏哥哥一生有三个儿子,两个丫头,那出事的伍景见是家中幺子,双九年龄,待人谦和,一身儒雅的书生气。
夜里,伍家护院在各院巡视,忽听那伍景见屋中传来异常响动,几个护院忙上前去叫喊拍门,可拍了半天的门也未见屋内人理会,反而传出痛苦的低吟。
护院大骇,忙破门而入,却见伍家小公子倒在地上,双手抽搐,口吐白沫,眼翻白仁。明显一副中毒的迹象。
如此大事,一个人忙出门去请大夫,几个人忙去将家主家母叫起。剩下一人忙奔至伍小公子身前,情急之下,将手指伸入小公子的口中,刺激他的咽腭,使他能将吞进去的毒物吐出来。
大夫请来了,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也站了一屋子,一屋子的人着急忙慌了个把时辰,伍景见虽无恶化,但还是垂危之像,随时可能名赴黄泉。
这可急坏了这一屋子的人,除了不断的派人出去请更好的更多的大夫来,一时间也无其他办法。
着急之中的伍家家主伍均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侄子季淮来府上拜访时,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个姑娘,侄子可是说了,那姑娘医术了得,是普通大夫比不得的。
像是看见一丝曙光般,伍均抓住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下人,吩咐道,“去将军府把柳姑娘请过来!快去!”
好在伍府离季府只隔着一条街,若是疾奔而去,来回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报信的下人见了伍薏与季淮,粗粗说了府中现在的情况,便让念念随着他去。
可被伍薏派去请念念的丫鬟却来说,念念并不在房中。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在自己房间中,况且正是需要她的时候,这着实让人感觉恼火,伍薏忍不住犯嘀咕,“这丫头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她去哪儿了?”
季淮感觉情况不妙,有些唯诺的开口,“可能……是离家出走了……”
伍薏当下就将愤怒的眸光放在季淮身上,“今天下午就听说你们闹矛盾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都还没哄好她吗?”
季淮小声的为自己辩解,“她说了,六个时辰后再原谅我。”
“哎哟喂!”伍薏扶着自己的额头,痛心疾首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的儿子扇到墙上去,“人家哪里是要原谅你,分明就是留足时间落跑!你说说你啊,怎么就傻成这个样子了啊?!”
“你说说你啊,连个女孩都哄不好,还有什么用……”
伍府前来报信的下人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打断了伍薏对季淮的数落,“我家三少爷该怎么办?”
伍薏瞪季淮一眼,“我先去看看景见,你出去找念念,找到马上带到伍府
。若是找不到,你也甭回来了啊。”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季淮与伍薏同时出门,方向确实南辕北辙。
季淮在城中寻了半日,直寻到城门,也未听得城门边巡守的士兵说看见过念念,季淮这下是真的急了。这大半晚上的,念念能去哪里呢?莫不是遇见什么坏人了?
无奈之下,季淮只得折身入了城,在城内继续找着。可还未找多久,便有伍府的下人来请季淮入府,却不肯说让季淮去的目的。
季淮估摸着,是他那表弟病情恶化了。这下倒是两头着急了,念念不能不找,表弟不能不去看,权衡之下,季淮还是去了伍府。
而到了伍府,进了伍景见的屋子,便看见伍景见的床前有一道瘦弱的身影正躬身忙活着。那身影熟悉到季淮此生想忘都不能忘,当即心中涌起千般情绪,有激动,有安心,有疑惑,有喜悦……便是心中在富哦感慨,季淮也知此时不宜去打扰念念,便走到伍薏身旁,低声问道,“你怎么找到念念的?”
伍薏得意的挑了挑眉,“你以为念念与你一样不懂事吗?我来时啊,念念已经在这里了。”
说起伍薏来这里时的情景,伍薏也是吃惊不少。她来时,便看见念念俯身在床旁为伍景见施针,她大骇又大喜,忙忙上前道,“你这丫头,害我着急,原来是早来了这里。你怎么知道景见出了事呢?”
念念却忙着手中的事,理也未理伍薏。伍薏稍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笑了笑,“这丫头啊,就是这样,忙起来,谁都不管。”
既然念念没有“离家出走”,便没有找她的必要了。伍薏吩咐伍家下人去寻到季淮,让他来伍府一趟,却不给他说是什么事。
念念拔掉伍景见身上的所有银针,协助丫鬟把刚刚熬好的药汁喂伍景见服下。再为他把了一次脉,同时细细观察他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