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的功夫,二蛋爸赢了钱,让张国全给拿两斤瓜子。
赢的基本上都是解放的钱,解放年轻,也就是今年刚学着打牌,对于没摸过几次的麻将,他是弄不过二蛋爸那个老牌油子的。
剩下的两人,基本上保持不输不赢的状态,显而易见,解放输的钱,最后都跑到二蛋爸那里了。
两人还是邻居呢,解放有点气不过,你自摸赢钱也就算了,为啥总要点我的炮。
老是赢他自己,让解放心里很不得劲。
“国全,给弄两斤瓜子磕磕,躁的不行。”
赢了钱的二蛋爸显得颇为豪爽,一要就要两斤。
打了半下午的麻将,嗑瓜子是因为卷烟吸完了,嘴痒的不行,想靠磕瓜子缓解一下。
“国全,你得弄点烟来卖,又不是一天两天,以后大家伙都来你这打牌了,没烟的时候还能从你这拿。”
“办着这事呢。”张国全起身再次回到小卖部,意外的是马寡妇已经走了。
张国全走到靠近窗户的地方,把一大袋子瓜子放在板凳上,解开了口,抄出几把放到杆秤下的铁盘子里,称了称,高高的,只多不少。
随即又把口袋给系上,不能跑了气。
“马姐走了?”一边系口袋,一边问道。
“是呢。”
“她来,有什么事吗?”
“想借点钱。”
怪不得刚才只说来看白鸽,可能张国全在,马寡妇不好意思开口吧。
“给她拿钱了吗?”
“拿了,拿了五块,咱家也不多,你也知道。”
上午的时候被他拿走不少钱,张国全忙安慰:“放心,你看半下午的功夫,光是卖给这些打牌的村民,都卖出不少呢,以后这里就是牌场了,会吸引很多人过来,慢慢的,咱这小卖部就会旺起来。”
白鸽笑了:“我还埋怨你拿那么多钱,就为了给人家撺掇个牌场呢,看来你早就想好了,这叫先投入,后回报吧。”
“对,就是这个道理。”
张国全提着两斤瓜子重新走到牌场,他没有再和白鸽讨论马寡妇的事情,跑那么老远,挺着大肚子只为借点钱,足以想象马寡妇过着什么日子。
她自己选的路,就算把牙咬碎了咽肚子里也要走下去吧。
因为有了新的牌场,有桌子板凳,有麻将牌,杨家庄的东地成了热闹的地方,这几天都有很多村民来东地打牌,即使不打牌的,光是站在那里看看也觉得热闹。
就在大家打牌,难得的享受一段农闲的时间里,沉寂了多日的大喇叭终于再次响起魏光明的声音。
“喂,喂。”
牌场上听到大喇叭的声音,不自觉的嘟囔起来。
“这魏支书又开始给大家讲话了。”
大家伙都知道,魏光明三句话说不到正题,对突然响起的大喇叭也就没当回事,打牌的打牌,麻将拍在桌子上啪啪作响,看牌的一边看,一边说,起的这个牌好,这把胡定了。
张国全站在人群中,无心看牌,魏光明突然在大喇叭里讲话,是村里有什么大事吗?
别看他攒弄了个牌场,可他不喜欢打牌,也就是站在那看看,要是有人吆喝要点啥东西,他会马上跑到小卖部给人家拿过来。
“那个乡亲们先放下手里的活,听我说两句啊。”魏光明在大喇叭里喊道。
“咱不是准备修路嘛,我到上面开了几次会,这事终于敲定下来,啊,敲定下来了,就在这两天。”
“修路意味着什么,那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大家伙心里也明白,要想富先修路,我计划今年年底要把路修好,把学校建好,我保证,杨家庄修了路,建了学校,那杨家庄未来的样子将会是崭新的。”
这算不算魏光明又一次的忽悠,张国全觉得不是,这样的两件大事的确能改变杨家庄的未来。
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就像期待着小昭阳长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