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到这里,眼睛就开始注意了,可是这些木人全身雕制成一个甲兵形状,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破绽。
就在他心神微分之际,突然一个甲兵一招“刀劈华山”,举剑向他头上砍来,韩剑秋左手举伞迎上,右手“袖中刀”朝甲兵胁下点去,陡地甲兵“呼”的一响,不但停止了攻击,而且退回壁间去了,原来被他无意间触动了甲兵机钮。
韩剑秋心中这份狂喜就甭提了,他慌忙大叫道:“梅儿,注意,等甲兵举手的时候,点胁下,那里是它的机钮。”
梅儿这时正在空中,闻言纤手两摆,一式“平沙落雁”,身体降落时,指触脚点,同时制住了两个甲兵,其他的人见状,心中大喜,抖擞精神,不到一会工夫,将所有甲兵都一一送回原位。
梅儿气吁吁的走到甬道门口,猛然一掌,将门打开,一丝曙光透进,原来他们在此跟甲兵斗了大半夜,已近黎明时刻。
大家把受了伤的朋三省扶到外面,韩剑秋替他洗净伤口,涂上“朱胶”后包扎好,始朝天深吸了一口气,释然道:“七险山道总算全部走完了,不过照我来想,烟斗老鬼决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前途恐怕尚多艰险呢!”
语毕,又是一声慨叹,这个年轻人虽说有坚强意志,技艺超绝,然而经过一日夜的煎熬,几度生死脱劫,所以尽管英气透见眉梢,但仍掩不住那一脸疲倦之色。
飞天狐笑着道:“贤契,别泄气了,经一事长一智,我老头子一生傲啸江湖,手头大大小小的狠仗不知经过多少,眼皮子底下瞧得起谁来,想不到给烟斗老鬼摆弄了两次,这笔帐我得好好跟他结算。”
顿了顿,又道:“吉人天相,七险已度,朋老弟的伤势也没有多大妨碍,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几步,告诉烟斗老鬼,他以为天罗地网的七险山道,已被我们闯过来了,也让他开开眼界,莫以为宇内无人,一味自尊自大。”
朋三省为飞天狐引得豪情大发,长笑道:“前辈快人快语,晚辈敬为先报捷音。”
说完,一声长啸,清厉激发,震得山谷回响,树枝瑟瑟,山间晨起觅食的苍鹰,也被惊得引翅远扬。
这位江湖豪士,顿忘腿伤痛苦,引吭长啸,一泄胸中郁闷。
清啸乍歇,梅儿突然用手一指,道:“韩哥哥,你看那木牌。”
韩剑秋凝目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诸位功力盖世,连度七险,冠绝古今,白草坡前,一快恩仇。”
烟斗老人
一同谨启
无耳道长
众人一看,便知对方是养精畜锐,迎战疲惫之师,但众人此行目的,就是要解决一切恩怨,何况这是生死之约呢!
在大玄山的东边十五里处,有一片荒芜凄凉的斜坡,坡上坡下全生满了蓬乱的齐胫野草,而这丛丛的野草却是霜白色的,略带一点灰苍,因此,大家称它为“白草坡”。
现在,这清晨,一个愁惨的、阴郁的清晨。
坡顶,韩剑秋正盘膝坐在草丛中,形色显得凝重而肃穆,他对面,梅儿与罗秋并肩靠在一起,两把长剑斜躺在自己膝上,朋三省略带紧张的在抬头张望着,飞天狐冷漠的将目光投注向大玄山那烟雾凄迷的山顶。
空气是寂静的,静得像是凝结了一样,除了寒风吹拂着萋萋草动之外,就只有他们几个人有节奏的呼吸声了,这是个肃煞的日子,看在人们眼里,想在人们心中的,也俱都那么血淋淋的了。
几个人在寂静中休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蓦地,只见山头人影闪动,刹时出现了数十名大汉,这些人先后从山峰掠下,现身之后便堵住通道不放。就在这时,山上响箭乱飞,人也越现越多,都向下如飞掠去。
韩剑秋皱皱眉头,道:“烟斗老人与无耳道长可是想叫这些不相干的人来送死么?”
飞天狐朝来路望去,道:“贤契,此中别有蹊跷,似乎不是‘无底洞’与‘鬼谷’的人。”
韩剑秋也朝来人掠去,突然叫道:“咦,不对,那不是我娘舅吗?他怎么……他是怎么来的?”
就在程云溪出现不久,玄风道长、太平道长,还有“百花剑”尚晓岚等人也相继出现,这些人都是两湖好手,他们是在接到“武林帖”后,纷纷前来支援的。
程云溪当先越众而出,叫道:“秋儿,我们还正在忧虑你被困在山道七险呢,这下,为舅就放心了。”
说着,和玄风、太平道长等人一齐走过来,韩剑秋忙着替他们介绍与自己一行认识,众人忙着向飞天狐行礼,又与朋三省见过。
程惠兰与蓝毛女——小凤早已跟梅儿、罗秋互相介绍,聚在一起叙说沿途经过。
韩剑秋道:“舅舅,你们怎么跑到山上去了?”
程云溪笑道:“咱们早到一天,承‘恨天教’朋友看得起,一律以客礼相待,咱们却之不恭,倒是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