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听到了呢。”太宰没有停下脚步,渐渐逼近众人。
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让在场的黑手党都忍不住泛起凉意。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什么来,即使是自认为能看穿人心的钢琴师,也完全看不透面前这个少年。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亡灵。
太宰治被这么称呼着。
虽然太宰加入□□不到一年,却指挥着首领直属的秘密部队获得了惊人的成果。摧毁了好几个组织,开辟了几条新的商路。别说现在的黑手党,是历任的干部都比不上的飞速的战绩。就连旗会最发迹的钢琴师成果,比起太宰的,就像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一样。
太宰治会是下一任干部。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即使被称为“最接近黑手党干部的年轻人”的钢琴师,也对太宰治心生惧意。
那是血管流着黑色血液的人,是天生的黑手党,即使是黑手党的部下,也对这样的太宰充满恐惧。
没有人信任太宰,因为他眼睛深处来自内心的黑暗,比无法消解的漆黑还要深邃。
只有一个人不为这份黑暗而犹疑。
是中也。】
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旗会好几人的气势,给人一种他即是胜利本身的错觉。
先前那个总是和搭档说笑打趣,不时露出孩子般表情的太宰治,让大家很难把他和本世界的□□首领等同起来。
眼前,太宰治浑身充斥着鲜血和罪恶,仿佛呼吸都带着黑色血雾,令人闻风丧胆,这样的太宰治,才是众人熟悉的那个□□首领。
“每个世界的太宰治都不是等闲之辈。”
看着另一个世界太宰治创造的惊人成果,联想到他此时不过是加入□□不到一年的新人,知晓□□组织内部晋升机制的官方人员只感到毛骨悚然。
“黑手党对他的评价,太贴切了。”
【即使一方为中也的朋友,一方为中也的搭档,旗会和太宰在此之前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太宰本身对世界缺乏探索欲,更吝啬对无关紧要的人投以关注的眼神,即使是首领下达的任务,怎么做也看他心情。
旗会对太宰而言,就像是狗狗中也在外交的狗朋友。主人当然关心狗狗,但再关心也不会去了解狗狗交的朋友有什么喜好,也不会刻意去和它们玩,只要确定这些野狗不会带坏自己的宠物,这样就够了。
而旗会对太宰的了解多源于中也,还有那少之又少的‘接触’。
旗会和太宰治的每一次‘接触’都谈不上美妙,反正不是在受伤就是丢脸,或者在去往受伤和丢脸的路上。
能对着太宰治随意打骂还活蹦乱跳的,至今只有中也一个。
太宰就像深邃的黑暗般,随意触碰一个不慎就容易粉身碎骨,旗会一直避免着和太宰的直接接触。
最近并不是向首领‘汇报’的时间,距离上一次太宰治的恶作剧事件也不久,按理说太宰君不应该会主动和旗会接触。
猜不透太宰的心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旧世界”,是刻意还是巧合,是警告还是提醒,是他个人的意志还是首领的交代……统统猜不出来。
既然如此,干脆大方地邀请对方,对方拒绝了最好,如果答应,那么后续找机会或理由打发走,紧急任务或是突发火灾,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反正就算他全听到了,他们也并没有说什么不可以说出口的机密,简而言之,没有可被抓住的把柄。
“既然来了,要一起玩一局吗?”钢琴师让开位置,台球桌上铺着如丝绸般光滑的绿色桌布,彷佛碧波荡漾的宽阔湖面。
太宰低声笑了,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为什么会把他留下来啊!”阿呆鸟破防道,“不赶快支走他的话,这场聚会一定会变成悲剧的!”
“虽然很想,但那是做不到的。”钢琴师露出苦笑,“不知道太宰君的目的,贸贸然赶走的话,只会留下把柄吧。”
“你们……很怕太宰?”中也感到奇怪,他记得太宰和旗会的大家,基本上毫无交集。黑手党有很多惧怕太宰的人,就连他的部下也对上司心生恐惧。可旗会的大家个性鲜明,作为组织内大有前途的当代青年,多少有点张狂,不像会被太宰吓到的样子。
“倒不是怕,只是遇上那个男人的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公关官迟疑着,瞥了钢琴师一眼。
钢琴师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大概知道发生过什么,也清楚个中缘由,某种程度上算是罪魁祸首的森鸥外,默默移开了视线,不由得有几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