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抢着替云飞扬回答道:“他认定那是我们有意为难,我们争执起来,他一怒将木靶扔掉。”
赤松一声轻叱道:“大胆!”
谢平接道:“他说要不干,若是一定要他干,传到掌门那里,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他,反正那边猪舍的长工休息,猪仔也需人打点,所以弟子索性就让他过去。”
赤松听到这里,捋须大笑,连声道:“好主意,好主意。”
“他却是不服,坚持要来执法堂。”
赤松笑容一敛,瞪着云飞扬道:“不肯苦练武功……”
“罪犯武当派戒条第二条──”苍松随即用手指指着戒条的那面照壁。
“唆弄是非──”“第六条。”苍松对那些戒条简直滚瓜烂熟。
“以下犯上。”
“这是第九条。”
“三罪俱发,本该将你逐下武当山──”赤松语声一顿,一沉道:“但念你年幼无知。”
云飞扬一直都没有分辩,这时候叹了一口气,应道:“弟子知罪,愿往猪舍。”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赤松一拂袖道:“去──”云飞扬苦着脸,退了出去。
赤松转向谢平道:“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以后你最好少来麻烦我们。”
苍松接道:“我们已经够忙了。”
“是极是极──”谢平几乎忍不住笑出来。
“退下──”赤松再拂袖。
猪舍是什么味儿,云飞扬其实已经心中有数,这之前他虽然没有打点过猪舍,却已不知多少次走经该处。
今天的猪舍却好象特别臭。
他几次捏着鼻子,但最后还是要放开手,他的鼻子一向不大灵,今天却例外。
就是他的“耳朵”今天也似乎变得特别敏锐,那些猪仔也不知对他表示欢迎,还是特别与他过不去,嚎叫不绝。
扑鼻的恶臭,刺耳的嚎叫,云飞扬实在吃不消。看他的样子,好象随时都会昏倒在地上,可是他始终没有。
这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最后他决定还是先将那些猪仔赶进河里洗刷干净。
河水本来清澈得很,那些猪仔一下去,就弄得浑浊不堪。
流水清凉,微风带来远山木叶的清香,那些猪已不像方才那样不停地嚎叫,臭味亦没有方才那么臭,云飞扬精神大振。
他伸了一个懒腰,方待替那些猪仔洗澡,就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他最喜欢看见的人。
那个人远在河对岸的山坡上,穿著一身淡黄色的衣裳,青绿丛中,就像是一朵方开的黄菊,一动,都像是化成了一只蝴蝶。
云飞扬浑身立时活力充沛,反手抓了抓脑袋,连声道:“过去过去!”将那些猪赶向对岸。
他的语气并不凶,对于那些猪,忽然有了很大的好感。
若是没有那些猪,他要到那边去,就要另外找一个借口。
山坡上只有伦婉儿一个人。
她是武当山上唯一的女弟子,也是最受宠的一个,那并非完全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
她的娇憨天真,还有她的善良,都是她惹人喜爱的地方。
在云飞扬的心目中,她更就是整个武当山唯一的好人。
也就只有她,不但没有欺负、为难云飞扬,很多时还加予援手,替他说话。
她还很年轻,才只十七岁,可是她的武功,在年轻一辈的武当弟子中,仅次于白石,谢平,程方远,金展鹏,姚峰五个师兄,那除了她有一个好师父,自幼就开始练功,还因为她的专心与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