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蹭着身子往下来。
凌然脸色黑了黑,意识到自己是掉进他的陷阱里面去了,敢情卓蔚寒刚刚让自己去拉帘子,那是因为他没有在房间里面看到有时间表,所以才想借助天气来测算下时间。
自己刚刚的回答,显然正中了他的下怀。
凌然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亦在同时,凌然止住他,“等你能把我撂倒之后,再下床,去公司!”
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像个邻家男孩的凌然,竟然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卓蔚寒扬了扬眉头,琥珀色的眸子勾了勾,不屑地扯扯嘴角,但却顺从地乖乖没动弹。
他的样子令凌然诧了诧,只是,他下一句话又使凌然为难起来,“刚刚是谁的打给你的电话?”
沉默。豪华的病房里面是长时间的沉默。
凌然眼睛看向别处,抿着嘴,没有回答。
而卓蔚寒,也四处看去,毫不在意地,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脑袋后面,轻松而闲适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轻轻地哼起了意大利民谣……
一听到他唱这首歌,凌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记得他第一次哼这首歌的时候,是在大学时,他与一帮街头的混混打过之后,浑身都流着血,他却固执地不去医院医治,反而躲起来。
当自己找到他时,他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却能咧着嘴笑出声来,还有力气哼歌。
当时凌然只觉得他这嗜好也太奇怪了,可当他昏死过去时,才知道他这根本就是顽抗到底的征兆。意谓着永不妥协,直到对方屈服为止,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那时候的凌然最终妥协了,而代价就是为这个男人去家里做饭,并且帮他整理大学各门功课的记录,如果可以的话,考试时还要代笔……总之,他那时候所有的课业和私生活都要自己代劳,整个大学时代,他几乎成为了他的奴隶,而他呢?
凌然只记得,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进入了卓氏,并且在毫无任何履历的情况之下,他一下子就进驻到了中层机构,而且那里所有的人,无论是上司还是下属都对他惟命是从,却意外地不是因为他卓氏大少爷的身份,而只是因为,这个机构没有了卓蔚寒就不行。
之后,凌然才慢慢地知道,整个大学时代,卓蔚寒都干了些什么。
他在暗暗发展自己,在壮大自己……
如今——
“刚刚是董事长的助理打来的电话。”
他算是败了,自己是永远也拗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凌然心中想着,脸色暗了暗,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些之后,他又会做出什么决定……
“欧阳?”
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轻飘飘轻来两个字,好像满不在乎。
点点头,凌然“嗯”了一声。
“说什么了?”
刚刚在自己真正醒来之前,就似乎听到了凌然在毕恭毕敬地讲电话,想想,也只有老头儿,他才会做到这一点儿恭敬。
不过,竟
然是欧阳打来的电话,这让他有些意外。
“没什么。”凌然摇头,看到床上的男人一副不信的神色,末了又补充一句,“应该是董事长想找我过去谈话。”
“老头儿想找你谈话?”卓蔚寒嗤笑一声,这岂不是天方夜谭,不来找他,竟然来找凌然,摆明了就是想设卡,他怎么可能会给他这种机会,不过——
“去吧。”卓蔚寒淡然地说着,低头,卷曲的眼睫垂了下来,“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凌然意外地看着他。
“因为现在的局势已经被我所掌控。”他抬起头来,脸上立即换了一副笑意,“他如果想挣扎……只能是垂死挣扎。做得多,他只能是错得更多。”
伸出手来朝凌然摆了摆,“去吧。从他那里回来之后,记得回公司,明天就是股东会议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出茬子!”
凌然转身退出去。
见凌然走了,卓蔚寒起身第二个出去,只是刚走出门去,迎面就来了衣衫不整的薛清,他大敞着前胸,哈欠满天地跑了来,头发根根倒竖,像是街头要饭的疯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