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以往不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便是为了钱财卖身的穷苦人,倒不知这人是哪种。
不过不管是死刑犯,还是穷苦人,总算对自己有恩,那便如果活着便把他放了给他些钱财,如果死了,便把他厚葬吧。
想着,国师一把跃入温泉里,向着几乎快沉到湖底的人游去,只是越靠近,他原本慵懒肆意的表情慢慢僵硬了,他的心开始慌乱的跳起来,等看清那水下之人的面貌,他的神情全然变了。
他一把把薛静影捞起来,慌乱的拍着他的脸蛋,可惜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出进气了。
他摘了面具,吻住他的唇拼命给他呼气,可他也一动不动。
他吓呆了,抱起薛静影拼命往上游,一到岸边把薛静影放下便开始使劲按他的肚子,吸足了气一次次给他人工呼吸。
可惜身下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慌了,一脚踹在那金龙嘴里的珠子上,震碎了脚上的锁链,抱起薛静影便往洞开的门外跑,一边跑,一边朝着旁边因主上突然提早出来而吓呆的护卫吼道:“宣太医谢婵进府!快点!”
精致的厢房里,点着燃燃的熏香和暖炉,房间里一片寂静。
房间的床上,躺了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他双眸紧闭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
床边站了个一身华贵紫袍的人,他周身气质冷凝,面具下的眼眸幽深,冷若寒霜。
而厢房的外室跪了一地的护卫和奴仆,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丝毫不敢动弹。
那紫衣的男人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声音没有温度的说道:“本尊再问你们一遍,这人是如何会在上贡的名单里的?”
他语气冷硬,神情肃杀,直把下面跪的一干护卫奴仆吓了个浑身哆嗦。
半响,才终于有个人出声了,是府里的管家:“禀……禀告大人,是老奴,这……这人是太子府送过来的,太子府的护卫说是抓到的死刑犯,处死可惜,正好上贡给大人。老奴想是个死刑犯,便……老奴糊涂啊,求大人恕罪!求大人恕罪啊!”
“呵!”那紫袍的男人一声冷笑,然后一拂袖:“拉下去!杖责一百!驱逐出府!”
话落,那管家便被哭叫着拉了下去,紫袍男人脸色不好,凝着眉看着跪在房里的一众人等,甩手把他们挥退了下去。
等厢房里恢复了寂静,那紫袍的男人看了看床上的人,转向旁边的白衣人问道:“他如何?”
那白衣人一身文弱书生打扮,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面容清朗,坦坦荡荡,不似方才那些跪在外侧的护卫那般唯唯诺诺。
他一边往那床上之人身上施着针,一边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不太好,这人脉息微弱,经脉尽断,五脏六腑都有淤血,证明本就有严重内伤。而且我给他探脉,发现除了你传过去的寒毒,他血里还有另一味剧毒。那毒毒性霸道,本来靠他至阳内力抑制住,没想现下内力被你吸走了,那毒也开始在全身扩散了。现在他的身体可说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说的不好就和那大风中的烛火一样,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
紫袍的男子闻言脸色沉了几分,朝着那青年说道:“这人不能死,你不是那江湖神医佛医圣手的徒弟么,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救活他!”
白衣男子闻言面上一呆,半响无奈道:“国师大人,我是神医的徒弟,不是神仙,就算是神医也救不了必死之人,在下只能说尽力,最终结果,看这人的命数吧。”
紫袍男人闻言,未再言语,只是从他的眼神可知,他势要救活这人。
国师下了命令,那白衣男子谢婵也只能全力为之。
他封住了薛静影的全身血脉,把他身上的寒毒和那无名剧毒锁在穴道里不再流动,然后又开了些吊命续命的药材让那国师去取。
国师府自然是不会缺这些金贵东西的,没多日便给谢婵一一备全,谢婵命人熬了煎了,便开始给薛静影灌。
每日是名贵的雪莲,绝世的鹿血人参,还有各种掏家底的药材,全都给薛静影灌入续命。
这样每日每夜悉心照料,时时盯着,不过那床上的人还是夜夜高烧反复,日日命悬一线。
国师府的下人都提心吊胆,连走路都不敢大声,生怕做错什么扰到那人一命呜呼,然后全院下人陪葬。
这样煎熬过得数日,终于在一天天的汤药灌溉下,那床上之人的病情终于慢慢稳定下来,没了性命之忧,只是还是昏迷不醒。
人一日不醒,众人便一日不敢懈怠,谢婵也只得日日奉了国师的命令,日日来看他。
这样过了半月,那床上之人终于有了些苏醒之态。
第5章武功全废
薛静影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
他盯着头顶之上的云绸床帏,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他最后的记忆只在那青黑面具下的血红眼眸。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全然不知了。
他还在思量,突然就听门口传来了几声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往这里来了。薛静影闭上了眼睛。
谢婵扛着药箱推门进来,按照每日的惯例,观色,把脉。
薛静影闭着眼只作不知,他正想着是任由这人倒弄,还是擒住这人逼问这里是哪里,突然就听到旁边传过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不是说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了么,为何已半月余,还是一直未见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