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好心我们会把人请来,你以为请人过来不要钱的啊!”孙氏回呛。想到钱花出去还险些将人得罪,心里就越窝火。
次次碰上廉二家的就没好事,等事情成了之后她肯定要他们好看!
蒋辽扫视了一圈外面围观的人,冷笑道:“请个媒人过来闹这么大阵势,怎么,怕大伙儿不知道你们给侄子花了几个钱,嚷得要让全村人都知道。”
孙氏听完就没忍住要破口开骂,廉大河眼神警告觑了她一眼,她忙咽下到嘴的话,转口道:“你这话就冤枉我们了,长林迟早要娶妻的,别人不上心,我们肯定要为他做些打算。”
说着摆出一副都是为了他们好有苦难言的模样:“久不走动他对我们生分了有埋怨,我们理解,但怎么能将贵人往外赶呢,你要是为了他好就该劝劝他。”
“十几年都没见你们关心过,突然打着为他好的名头请媒人过来说亲,”蒋辽目光犀利直直看向他们,“无利不起早,谁知道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孙氏被他看得突然心底一阵发虚:“人我们都给带来了还能有假?要不是顾念长林是廉家的孙辈,我们用得着费力不讨好带人过来。”
一直道貌岸然没出面发过声的廉大河这时也绷不住了,呵斥蒋辽:“回来见到我们不叫人,我体谅你的情况不跟你计较,没看到族叔伯他们都在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嫁到我们廉家,在廉家就要守廉家的规矩,对长辈不敬——”
“你家是没人让你过长辈的瘾?还是说别人家的长辈比较好当?”
廉大河惯会的就是用辈分拿捏人,蒋辽听不得废话打断他,语气带讽继续道:“上赶着要认个小辈,认礼钱带了吗,没钱还敢出来想嚷得全村人都知道,不嫌丢你们廉家脸了。”
廉长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怔然望着挡在他前侧的人。
刚进了一趟山回来,鞋面粘上不少泥土,粗衣被树枝划得破损,一边的袖口还抽起了丝往下垂。
以往蒋辽从山上回来比这更狼狈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但记忆中,他总有忙不完的活,脊背似乎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过,挺拔、高大。
哪怕只是随意站着,语气淡淡什么都不做,也能感觉到某种蓄势待发的逼人气势。
李二泉听完蒋辽的话也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随后意识到不需要他做什么蒋辽也能应付,便缩回锄头站到一旁。
在场围观的村民都被蒋辽这番话惊到了,交头接耳私议起来。
村里人的规矩没有大户人家的多,但该有的礼义廉耻尊卑有序还是有的。
何况廉大河是为了小辈的终身大事来的,来了门没得进都没计较,这怎么说都占理。
蒋辽却当着众人的面不将长辈放在眼里,还出言不逊公然侮辱长辈,这要是传出去了不仅他会被人非议,连带他们村的声誉都会受损。
现在别说廉大河恼怒觉得落面子,村里想的长远些的年长一辈,都不认可蒋辽的做法。
跟着廉大河一起过来的两个廉家族老,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呼家门不幸。
最年长的人指着蒋辽怒道:“这么目无尊长,我廉家竟然出了你这种辱门败户的小辈,你,你给我到族家礼堂好好学学规矩去!”
“我看最好关上十天半个月,免得不长记性出来又做些败坏门风的事!”另一人恶声道。
廉长林心下一紧,忙转头看蒋辽。
村里的几个大姓都建有祠堂,哪家妇人之间发生口角闹的不可开交,才会被送到祠堂管教。
被关在里面几天见不到活物,不管多撒泼的人进去一趟出来后都能脱几层相。
但从没听说过要将男人送进去学规矩,真被关进去一趟,在村里是连孩子都能垢耻抬不起头来。
众人议论纷纷,蒋辽却视若无睹瞥了眼说话的人,完全没将这两个老东西放在眼里,给人气的够呛。
廉大河最先反应过来,说道:“我是长林亲大伯,你既然嫁给他,就该跟他一样喊我一声大伯,既然你不肯承认是我廉家的小辈,那就尽早搬出去,别赖在廉家不走。”
廉长林娶一个男人简直就是给他们廉家蒙羞,廉大河对他和蒋辽的厌恶在这刻是藏都藏不住。
“吃我们廉家的米住我们廉家的房子,既然你说跟我们廉家没有关系,那就自己收拾包裹搬出去,省的我们动手赶人!”有了由头孙氏接话道,双眼看着房子露出贪婪的精光。
蒋辽心里嗤笑。什么都想贪也不看看你们胃口吃不吃的下。
“我爹娘当时分家什么都没要,你们为了堵人闲话才同意将这房子分过来,但私底下房子却是我爹买来的,地契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银子收了现在就想不认账了,你们当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这,当年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