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给度假村打电话了,接电话人说不清楚这事,新到的副经理也一问三不知。”童宇说到这里,又问道,“你找我只是这事?”
罗程“嗯”了一声:“是呀。你还有什么事?”
“我刚刚听到消息,是关于你和高书记的,说你……”话到半截,童宇反问道,“你没听说吗?”
罗程嘘了口气:“你来之前雷捷刚打电话,说是外面传我霸占政绩、挤压高书记,我正准备进一步打听一下。”
“镇长你也怀疑是沈?否则为何突然问改水的事?春融还有段时间呢。”
“结合年前谣言,还有镇里与度假村的纠葛,她的嫌疑最大。我怀疑她要先把水搅浑,然后再趁机浑水摸鱼。”
童宇冷哼一声:“真不是好东西,也不知最终哪个倒霉蛋接收这个倒霉女人?这事绝对是她,没跑,所以我会一直盯着,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罗程点点头:“对,一定要紧盯着,发现问题也好立即采取措施。”
“明白。”童宇应允之后,又说,“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区里已经开始着手第二轮评议准备工作,还听说政绩也可能成为高书记另一软肋。”
罗程马上道:“我就不明白了,咋什么事都针对他,凭什么他就政绩少了?如果硬拿党、政分家说事的话,那几个候评者不也大多是党务吗?老白更只是一个养老的闲差事呀,何谈政绩?”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就能解释通了。”童宇点拨道。
抿嘴思考了一会儿,罗程才又说:“那先这样,回去紧盯着。”
“你再好好想想,如何破这局,咋也不能让她把你俩关系搅臭吧。”童宇又嘱咐了一句,转身出了屋子。
绝对是那娘们。真没想到呀,年纪轻轻的,看着也不刁,心咋这么毒呢?暗自发了句牢骚,罗程眉头皱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童宇也多次汇报情况,只给沈天娇打通一次,对方说了句“还没春融呢”,就挂掉了,之后再没打通。
指定在憋着坏呢。
罗程更加认定了之前判断,看来那个女人并不想真正配合呀,想来免不了再次交手过招了。
除此之外,眼下还有一当务之急,那就是破解其给自己和老高栽的刺。
这段时间以来,关于自己霸占政绩、挤压老高一说越传越凶,俨然说成了水火不容。虽说老高未必会信,但若长期任其发酵下去,对两人的关系及镇里工作却很不利呀。
看来只有那么办了,也不知老高能否理解我的苦心?
又简单思考了一下,罗程拿起文件夹,去了高行东办公室。
“有事吗?”高行东面带笑容,抬手示意,“坐下说。”
答了声“好”,罗程坐到对面椅子上,递出了文件夹:“请书记审核,这是我和老鲁他们一块弄的。”
高行东接过文件夹,看了起来。他看的很认真,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才合上了夹子。说:“很全面,很完善,我个人觉着不错。等着拿会上议议,尽量本周就开。”
答了声“行”,罗程又道:“既然书记觉得还行,就先签个意见吧。”
稍稍一楞,高行东笑了:“这可是镇府工作范畴,也是你们大伙的智慧结晶,我要签就不伦不类了,还是等会上议过再按规定签字吧。”
“其实都一样,现在书记签上意见,我们心里才更有底,对大家也是一种肯定和鼓励。”罗程说着,直接摊开了文件夹。
高行东轻轻摆手:“不必,好意心领了。”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自己若再做工作,反倒显着轻视了对方。
罗程稍一迟疑,马上表明了态度:“高书记,我来镇里时间还短,有什么做的不到位地方,还请多多指正。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工作,甚或取得的一些成绩,都是在书记和党委领导下的,否则什么也做不成。”
“去去去,少在这拽词。”高行东笑着连连挥手。
“好的。”罗程应答一声,出了屋子。
“唉。”看着刚刚合上的屋门,高行东轻轻叹了一声。
他何尝不明白,罗程这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可自己四十好几的人了,哪能脸皮那么厚见政绩就抢呢。
在感慨之余,高行东又不禁起急,急着做些什么。
高行东心里明镜似的,那个传言分明就是使坏,在利用自己对付罗程,自己不会上当。可政绩却必须要有,而且份量要足,否则如何在二轮评议中胜出,又如何扳回第一轮的劣势呢?
可这政绩在哪,哪那么容易?尤其自己也不能为了政绩而政绩呀,那样还是一个称职的党委书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