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我等接下来,不仅不能与温观良敌对,还要助他脱身,尽早致仕还乡,否则再这般拖延下去,在座各位怕是都会有麻烦。如今本官已是向沈、黄、温三位阁老送了名帖,今晚会与他们三人在天海楼一聚,设法缓解,但并无成事之把握,若是万不得已,也只能与他们对峙庙堂了,但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你们不被牵扯进去才是。”
赵俊臣说话之间,赵府正厅之内,工部尚书左兰山、通政使童桓、户部侍郎詹善常、刑部势力李立德、工部侍郎陈东祥、督察院右副都御史顾全等人,赵俊臣派系的核心成员,除了正在赴京路上的刘长安,皆是齐聚一堂。
此时,赵俊臣正在向众人分析温观良的处境会给他们带来的不利影响。
而听到赵俊臣的分析之后,在座众人的脸色也皆是难看不已,其中胆小者如左兰山、顾全之辈,此时更是面色苍白,神色恐慌,冷汗直流。
这些年来,他们跟着温观良干了多少违背朝廷法纪的事情,他们自己比谁都要清楚,若是因为温观良的拖累,这些事情一件件的抖了出来,他们一个个恐怕都会不得好死,就算是抄家问斩也只是轻的。
所以,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众人之的左兰山,心惊之下,急忙起身,向着赵俊臣行礼道:“我等一切就托付于大人了,还望大人慈悲,定要护我等周全,我等是生是死,就全看大人了。”
而其余众人亦是急急起身,向着赵俊臣行礼道:“还望大人慈悲。”
行礼之时,众人神态之间,却要比平日里还要恭敬谦卑许多。
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把希望放在赵俊臣身上了,毕竟,就算是左兰山身为二品尚书,也没有与阁老们直接对话的资格。
“各位过于客气了。”对于左兰山等人的行礼,赵俊臣却是一脸的不高兴,挥手道:“自各位与本官结交之时,本官就向各位保证过,在本官门下,只要各位用心忠心,本官就绝不会亏待于各位,更不会让各位吃亏,在这种时候为各位出头庇护,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难道各位还以为本官会食言不成?分内之事,又如何值得各位行如此大礼?”
顿了顿后,赵俊臣又说道:“虽然事情比较严重,但你们也不用担心,若是沈、黄两位阁老依然不肯放过温观良,大不了本官与他们撕破颜面就是,只要能保各位安然,就算与他们两人同时敌对又如何?本官有各位相助,又得陛下信赖,难道咱们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这一番话,虽只是在庇护贪官,但赵俊臣的语气却颇是大义凌然。
而听到这番话,左兰山等人看向赵俊臣的眼神,皆是饱含感激,原本恐慌苍白的神色,亦多了几分安定。对于赵俊臣一派的归属感,更是不由大增。
相比较当初温观良一遇到事情就把门下官员放弃顶罪的做法,赵俊臣这般大包大揽,强为他们出头庇护,自是高下立判,让在座众官员皆是觉得自己没投靠错人。
其实,对于如何说服沈常茂与黄有容,赵俊臣早已有了应对之策,把握亦是很大,但他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却也正是为了这般效果。
注意到众人神色间的感激与认同,赵俊臣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无论如何,各位接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莫要心慌,万事有我做主,本官绝不会让你们有事也就是了。不过,今天请各位来这里,除了通风之外,更主要还是‘悦容坊’的事情。”
说话间,赵俊臣对着许庆彦点头示意。
随着许庆彦拍了拍手掌,只见赵府的一众下人鱼贯而入,每人都捧着一份账册送到了在座众官员面前。
在众人翻阅账册时,赵俊臣总结道:“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咱们的‘悦容坊’已是开遍了北直隶的诸府州县,共有分店三十七家,这生意嘛,都还算不错,抛开支出成本,共盈利二十八万余两,在座各位,都是股东,股份多则三分,少则两分,皆能得到分红九千两到六千两不等。当然,这银子少了点,因为许多分店开张不足月的缘故,只是上交了半个月的收益,再考虑到年关将近,百姓们大都在准备年货,这下个月这收益,估计还能再涨六到七成左右。”
听到赵俊臣的介绍,看着手中的账目,在座众人,皆是惊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银子的诱惑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们一个个的都忘记了之前的恐慌不安,再次确认了赵俊臣口中的数字后,皆是忍不住的心中欢喜。
九千两到六千两,看似寻常数字,但要知道,这只是一个月的收入,而且还是流水的干净银子,而且今后还会越来越多!
在座众人虽然都知道“悦容坊”的生意红火,但任谁也没想到,“悦容坊”赚的银子竟会有这么多!
赵俊臣守着户部,德庆皇帝又屡屡把朝中的肥差交给他,对这点银子或许看不上眼,但对其他人而言却完全不同。
月前,詹善常投靠赵俊臣时,曾想要把全部家财都交给赵俊臣,以换得赵俊臣的庇护,但也不过二三十万两罢了,虽然礼部只是清水衙门,比不得工部刑部那般油水十足,詹善常为官时间也短,但也可推测出这笔银子对在座众官员眼中意味着什么。
看着在座众官员一脸的惊喜,赵俊臣一笑,又说道:“接下来,咱们‘悦容坊’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大,分店会越开越多,银子也会越赚越多,本官在这里问各位一声,这个月的分红银子,各位是打算现在就收到手里,还是投入分店的开建,以继续保持股份数量?”
“当然是继续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