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来蹲下身,“是么……史书会这么写我?”
“史书不会给女子单独列传,但天下会有你的传奇。千秋万代,永远流传。”卢蕤道,“包括我们,都会记得铁血海棠的侠肝义胆,此情此义,足以彪炳千秋,令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之人汗颜。”
李夜来终于释然笑了,“好,那我再疯狂一回。我不为了什么传说,只是……不想让小兰,和阿娘失望。这些日子,阿娘一直都忧心忡忡,希望我能劝谏父亲。可我的话,父亲何时听过?卢更生,我就最后帮你一次,是是非非,你可得帮我辩清楚!”
卢蕤作揖,“郡主深明大义,卢蕤铭感五内。”
“好了别扯那么多了。”许枫桥挥了挥手,对舒自心说道,“你去找个铁锹,咱们挖一挖,看这丁香树下,到底有什么宝贝。”
舒自心不知道从哪儿真找来个铁锹,也许是某些搭伙寻宝的人遗留的。许枫桥围着丁香树踩了几脚,又趴在地上用手敲了敲地砖,大致确定了方位。
“许帅耳朵这么灵?”舒自心在一旁看热闹。
封兰桡:“他耳朵贴着地,能判断出来敌军有多远,几号人。”
舒自心:……
过会儿,隆起了一片小土丘,许枫桥哼哧哼哧挖着,周围四个人看着,心里颇有不爽,想着这舒自心有求于自己还两手空空,实在是太没眼力见儿。
“你来!”许枫桥一把扔过铁锹,舒自心双手接过,一边眨巴眼,一边在众人“还不赶紧动手”的眼色里,默默开始挖坑,堆土。
越挖越深,土包也越来越大,终于挖到个木板。
“我艹!”舒自心大喊,“还真有宝贝!”
卢蕤承认来李宅有赌的成分,也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
这次竟然又赌赢了。
舒自心往四周挖了挖,一个木箱子成型了,他站在箱盖上,用铁锹砸断了铜锁,使劲儿把重重箱盖提了起来。
里面的东西很杂,有两坛酒,舒自心搬出来,透过泥封,是一股好闻的梨花香。
坛子没什么讲究,舒自心也没打算喝,这时卢蕤看见坛底有行小字,“坛底有字。”
舒自心把酒坛举过头顶,“这是啥字?”
“不认字还不给我!”许枫桥一把夺过,舒自心愣是看在小兰的份上不跟这大舅哥计较。
“绥顺元年,寻真与元礼,共埋此酒。”卢蕤喃喃道,“绥顺元年是十七年前,那时候我虚岁才八岁。没想到挖出这坛酒的不是我父亲或者李寻真,而是我。”
“下面还有册子。”封兰桡指着几本簿子,自灰尘里拿了出来,用手掌轻轻拂过,“济慈堂童稚名册……里面还夹了张纸。”
李寻真:
你一心保元礼,妄想推却责任于我。太原李氏与铁马霜锋,盘根错节,而我与元礼,亦难以分割。济慈堂童稚之生死,在于你手,我死路一条,再不济玉石俱焚,带几个小孩,陪我赴黄泉。
落款是张又玄。
卢蕤翻着花名册,里面有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阿青
阿容
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