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眸光亮亮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李樯的面色看得柔和了些。
“胜玉,你有事要说?”李樯勉强放柔语气。
胜玉点点头:“今晚去漯河边瞧瞧吧,我方才听人说,有几个州郡在那最大的酒楼赛宝,不知他们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李樯哪里还有闲心去关注这等事情,蹙了蹙眉,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只是因为心情压抑,不冷不淡地应下来:“嗯,你想去就陪你。”
胜玉朝他笑了笑。
用过晚饭,星子升空,李樯果然按时等在了胜玉门外。
胜玉依旧蒙着面巾,和他并肩往漯河边去。
漯河由北向南贯穿京城,一年四季有人在漯河放花灯,本就热闹。
再加上最繁华的坊市都开在这边,几乎风里都是纸醉金迷的气息。
李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跟着胜玉的步伐往前走。
胜玉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不是要去坊市?
李樯正要问,忽听“咻”的一声尖啸,焰火升空。
发出巨响,在夜空中绽放,火光徐徐四散坠落,仿佛包绕着天地,须臾之间又消亡。
焰火底下映亮的,不再是转瞬即逝的晚樱,而是花气熏人的一树树茉莉,清甜、热烈、纯稚。
胜玉背着手转过身,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李樯。
李樯的面色闪过惊愕,呆愣,和反应过来后的哑然失语。
“你……”李樯罕见地在她面前笨口拙舌,“胜玉,你是特意带我来看这个?”
胜玉抿抿唇笑着,眼睫有些羞窘地低垂。
什么赛宝,只是借口。
她其实是听人说,城中大吏的小儿子今日满周岁,要在漯河边为他放焰火祈福,所以骗李樯过来散散心。
她欠李樯一夜焰火,也算是还给他。
李樯喉结极速地滚动,克制不住地伸手,握住胜玉的手腕。
他的手简直如铁钳一般,胜玉被他抓得牢牢的,紧得都有些痛,但她轻轻甩了甩,终究没有用力挣脱。
“你不要不开心呀,现在你烦恼的这些事,等过几日离开京城,就都烦不着你啦。”
在焰火迸放的间隙里,胜玉轻声地劝。
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只能学着李樯哄她的手段,哄哄李樯,让他高兴一点而已。
李樯却好像什么别的都听不进去了。
直直地盯着她,目光专注浓烈得可怕。
“胜玉,你这是在,疼惜我?”
胜玉眼睫颤动得更快,羞窘的绯红快要漫过面巾可遮盖的范围,蔓延到眼周了。
“胜玉,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樯问得一声比一声更坚定。
胜玉全身发烫,最终还是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