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也不想在一边汇报事务的时候就看到将军迎风落泪。
其实按照胜玉的想法,既然三到五日后就会自然恢复,那么放着李樯不管便是,毕竟爱哭也不算什么大毛病。
但太医们显然并不这么觉得,李樯身份尊贵,在他们手里出了这种事,他们哪敢怠慢。
听说胜玉是李伯庸请回来的“灵丹妙药”,可解李樯的心结,太医们便齐齐围着胜玉好说歹说地劝,一副要将天地都托付给她的架势,直念得她满头圣贤。
胜玉抵挡不住,这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她喃喃地说,太师找我的时候是说叫我来看笑话的。
太医们面面相觑。
既上了贼船,一时也下不去。
好在眼圈红红的李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反倒弥漫着一种好拿捏的气息。
胜玉犹豫一会儿,终究没再拒绝。
太医们大松一口气,将大将军托付给这位姑娘,并嘱咐会有人来一日三顿地看诊,争取让将军早日好起来。
等人离开,胜玉默然地看着这个被交到她手里的大型哭包。
过了会儿,她幽幽地说:“李樯,这就是报应,对吧。”
李樯睁着眼睛看着她,看得很认真,似乎连眨一下都舍不得,对她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但胜玉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傻”了,他能听见所有的话,自然也能思考。
因此她也不管李樯是否有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
“从前你最爱扮成小可怜,现在不用装了,可以哭个尽兴。”
她故意逗他。
但李樯这会儿莫名地很坚强,一滴眼泪也不掉。
简直让胜玉怀疑太师在马车上说的都是骗她的,又或者,难道这场闹剧又是李樯更加完整高级的伪装?
不过事实是,李樯现在确实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玩什么心计,他整个人被情绪掌控,这会儿没有掉眼泪是因为他正在心里偷偷地开心。
看见胜玉,便已经高兴了几分,更何况他听见胜玉方才同外人说话,答应要留下来陪他三天。
胜玉对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像个哑巴一样坐着,觉得有些无趣。
便干脆托腮,将心里的念头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装傻啊?”
她随口一句,李樯脸色却霎时白了白。
他嘴唇嗫嚅,冒出两个字。
“没有。”
干哑的声音像是打开了某个陈旧的木盒,一直沉默的李樯慢慢说起话来。
“我绝对不会再骗你,我发誓。”
胜玉眼睫眨了眨。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