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它作甚?用得上汽车,还养不起车夫?”张南姝不以为意说。
颜心待要回答,旁边有一辆汽车,故意撞她们。
张南姝大惊。
白霜初学,车技普通,车子被撞得狠狠动荡了下。
颜心扶稳了,从车窗看过去。
她瞧见对面汽车里年轻男人的脸,正面无表情看向她们。
颜心第二次被人故意别汽车。
第一次是周君望的弟弟周牧之,他只是挡住颜心的路;而这次,直接驱车相撞,把颜心左边车门撞得凹了一块。
白霜把车子堪堪停稳。
身后跟着张南姝的汽车和副官们,已经涌上来。
张南姝气炸。
然而,汽车撞到了路边,她那方正好被一棵树顶住,车门推不开。
颜心这边虽然被撞凹了,开车门还是挺容易的。
她先下车。
“猪猪儿,当心!”张南姝叫道。
生怕颜心吃亏,她急急忙忙也要下车,偏偏撞车时候鞋子掉歪了一只,现在不知滚到座椅哪个角落去了。
张南姝慢半拍寻到了皮鞋,趿了鞋下车时,瞧见颜心用力打开了对面汽车的车门。
后座,端坐一个年轻人。
很好的相貌,仪表堂堂。穿着西式的衬衫马甲,头发梳了偏分,时髦又整齐。
大少奶奶愣了下:“六年多了。”
“六年多,你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往后的日子,就守着这样的丈夫吗?”颜心问她。
大少奶奶错愕。
“大嫂,姜家倒了。树倒猢狲散,迟早会分家的。”颜心又说。
大少奶奶:“四弟妹,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都没有离婚。何况是我?”
又说,“益州他没什么不好,他对我还是很体贴。”
“若换成你不能生育,他哪怕不会很快休了你,也会娶十个八个姨太太,延续香火。
男人在这些关键的事情上,从来不会因某个女人‘很体贴’,就忍耐下来。”颜心道。
大少奶奶懵了半晌。
她只是来给她丈夫的“隐疾”求药,却没想到颜心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
而颜心再次告诉她:“很抱歉大嫂,我不擅长治疗大少爷的那种病。”
大少奶奶怔怔走了。
这日的天,阴沉沉的,下着蒙蒙小雨。
庭院的树叶上,笼罩一层薄薄水汽,似白纱。
颜心已经把祖父的医案整理完毕了,打算拿去书局。
张南姝来了。
她一来,松香院顿时活泛了起来,连蔫蔫的糯米和小黑都活泼几分,围着她打转。
“……那个铁疙瘩,很够意思,给我带回来不少土特产。我院子里有个太湖石,他真给我搬过来了。”张南姝道。
颜心:“你要太湖石干嘛?”
“不干嘛,就故意刁难他,那个太湖石好几百斤。”张南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