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铠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粘液化作了一个个细小的点分散。
这哪里是粘液!
分明是荒原土里那群黑虫的屁股!
它们的身体已经钻到木质内部,尖牙肆意啃咬着树干、吸食着枝叶。而来不及被它们吞下的那部分树汁流过它们的尾部,将它们尾端排泄的虫卵一同带走,扎根到树干的另一处!
这是何等的冤大头!
供它们吃穿住也就罢了,甚至还亲手献祭自己,为它们的子孙搜寻更好的生存环境。
战铠甚至觉得这树惨得有些可怜了。
…。。
他忽然沉默。
这树,代表着他的母树吧……
难道说,母树一直遭受着这种折磨树的待遇?
这里的一切究竟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
很快,战铠这个疑问就消失了。
他看见土壤里,钻出了一大群黑虫。它们纪律严明、目标明确,直指第二层树冠。
第二层树冠的叶片和枝干通体都是黑色,在光下黑得五彩斑斓,像极了他无法回去的故土。
黑虫气势汹汹,一路直冲。
它们不再啃食内里的木质,而是一口一口,啃到了叶片。
母树分明什么都没做,但战铠知道,祂生气了。
即便是被啃食内在都不在乎,可虫子碰到一片树叶都会生气吗?
祂的枝干在瞬间变长,柔软如同长鞭,却在扫过叶面时将所有黑虫彻底挥下。
只是,祂面对的是这片荒原所有的黑虫。
它们更是铁了心,试图攻占黑色的树冠,品尝肥美的黑夜。
母树先是挥动一根枝条,再是两根、四根……直至战铠的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纸条的痕迹。
枝条交织成网,挥动如风,只能从地面上不断堆起的一层层黑虫尸骨窥见交战的激烈。
这不是战铠能参与的战斗,哪怕现在的他打败了此界所有的生灵。他的力量甚至不足以看清战况!
战铠依旧站在树前。
黑虫不约而同地绕过了他站立的地方,继续朝母树涌去。
终于,母树败下阵来。
战铠忽然明白那句提示,母树只是一棵树,即便强大如祂,在面对虫害时都是毫无办法。
战铠看着黑虫逐渐向第二层推进。密密麻麻的虫子吞噬着黑叶。
母树还想阻止,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黑虫吃饱后,在尾端繁殖出一颗颗棕黄的圆球。
战铠咬牙切齿。这些圆球不就是故乡莫名其妙生出来,毁掉他们家园的恶魔?
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倘若是发生在过去,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火!
不知从何而起的巨火遮天蔽日,瞬间吞噬了他们的家园,以及土地上的其他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