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
于是春知被她的盐海包围,她如涸辙的鱼,沉默地望向齐疆,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祝春知眉头轻皱,拍了拍赵澜争的手,“我们先走吧,让她再收拾收拾。”
“你在骗我吗?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在意我吗?”齐疆觉得好像被一切所抛弃,她最后问了一句。
没留住她。
因为祝春知盯住她,说:“眼睛不会骗人的对吧,齐疆,你从我的眼睛里能看出爱意吗?”
齐疆认真看向她的眼睛,好像确实没有一丝柔情,目光冰冷凉薄。
“不过是用你来消磨打发时间而已。没有喜欢过。”祝春知那轻声叹息般的语调。
说出的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赵澜争揽住祝春知的腰,亲昵极了,脚踩在齐疆的日记本上,撑伞将祝春知送至车辆前时,头凑过去,两人像是在亲吻。
齐疆不嫉妒,此刻世界是一片灰暗。她更觉得自己那张脸、受伤的眼睛同流空的血液一起被践踏。
委屈难以名状。
但她只是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落泪,如同一棵灰色的树,不能再做什么。
眼睛在暗天下流泪,到了不能分辨事物的程度。好想忘记啊,好想毁坏,看着你在昏雨中抛下我的那双眼睛。可它为何还能辨出远在天边的你的身形。
我好讨厌你。
祝春知。
讨厌到想现在就死去。
那晚祝春知终究还是偷偷回去看了齐疆。
她独自一人站在小院里,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眼睛似乎被雨水淹没,走路时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在湖水中一般。
或者眼前的一滩积水就能使她溺亡。
祝春知没去扶她。
她撑着那把隐在漆黑雨夜中的墨绿雨伞,静静看着齐疆。
然后转身离开。
后来的齐疆并没能恨祝春知太长久,她偏偏死在了祝春知最讨厌的冬天。
使得往后每遇见一次冬天,祝春知都会记起,是自己害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溺亡。
许久之后祝春知听谌歲说:赵总找人去折磨过她。
“也是我的错,早就应该跟你说,赵澜争私底下派人去见过齐疆几回。先是小打小闹的尊严折辱,你知道的,那个人惯用这套。尊严落地之后再是躯体一俱。”
“后来我没跟在赵澜争身边,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那次你让赵总做替身流出绯闻照片,赵澜争面上不说,私底下砸了一整间办公室。”
“旁人都说她一只耳朵不落好,于是她就示意让人去伤害齐疆的身体。”
“她没直接说清楚指令,但手底下的人顾着让赵澜争脸上高兴,所以就故意蹲守在齐疆经过的路上,把摩托车骑得飞快,从齐疆身旁经过时故意摔倒。摩托车的手刹戳进了一同倒地的齐疆的左眼。”
赵澜争她就是这样幼稚,这样无耻。她甚至在做完这些之后还能笑盈盈地看着你说:“难道我做的不好吗?”
齐疆到死之前,那只肿胀的左眼都没有再好过来。
祝春知半夜醒来时,手抚着心口,止不住咳地轻叹一句:“齐疆,你可真是让我不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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