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小声说:“四个月显不了多大,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故意隐瞒,不是一直想要生孩子么?她这样反而像是不想生孩子。”
花芽靠在顾听澜的怀里,沉默不语,事情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多说的。
花芽知道黄丹丹的婆婆一心一意想要黄丹丹生个儿子出来传宗接代。可想不到周艳居然会亲手把自己盼望已久的孙子打掉,简直不可理喻。
周艳被谢伟民拷住,听到医生说掉下来的是个男胎,她不顾谢伟民的阻拦,冲上去揪着医生的白袍说:“你一定是在骗我,怎么可能是男胎?!活神仙说了,她肚子里绝对是女娃娃,怎么可能是男胎!要是男胎,她为什么要藏肚子不跟我说?要不是我自己发现,她还要隐瞒下去!”
旁边的护士把冰冷的托盘送到周艳的眼前,给她看。
“已经很大了,你自己看,看到下面的器官了吧,完全可以分辨男女。”
周艳愣愣地看着被自己亲手打掉的男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手术室。
“我、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啊啊!我老孙家的大孙子怎么就没了啊。我活不了了,我有罪啊!”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顾听澜伸手捂着花芽的耳朵,带着花芽走出医院。
“害怕么?”
顾听澜问花芽。
他大概可以猜想到黄丹丹这么做的原因。
她跟孙庆感情不好,有次喝酒,孙庆还跟别人说出黄丹丹心里有别人,到了酒醒以后就说自己是胡说八道。
他们夫妻见有很大的问题,相互并没有爱意。
周艳很快被人铐着手铐出来,她还在不停的哀嚎着被她亲手打下来的孙子。
“我不活了,我一头撞死算了!”
花芽小声地拉着顾听澜的衣袖,跟他说:“她认得中药。”
这个她是谁不必多说。
顾听澜低声道:“嗯,我猜到了。”
黄丹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怀孕的事实,即便被发现,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喝掉堕胎药,再把杀害胎儿的罪名推给周艳,这个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作为旁观者,顾听澜不是个嚼舌根的人,他只想跟他的小姑娘好好的过好小日子。
人心如此复杂,他的小姑娘又这么纯净。
他很怕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会把花芽吓到,不免多问了句。
花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怜爱,伸手大胆地捏捏顾听澜的脸颊,上面几乎没有什么肉,她小声说:“你喜欢闺女还是儿子?”
顾听澜握住她的手说:“我舍不得你遭罪。我家还有个弟弟,你想要生咱们就生,你要是不想生咱们就不要。”
花芽认真地想了想跟顾听澜说:“我还是想生的。”
顾听澜轻笑说:“那咱们就生。”
花芽往身后的医院看了眼,跟顾听澜说:“我是爱你的。”
顾听澜脱下军外套,把花芽裹在里面,趁无人注意飞快地亲吻她的额头,跟她说:“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以后也会一直爱你。”
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只是两个单纯的个体相互吸引,想要在人世间留下他们的结晶,永永远远传达对另一半的深深爱恋。
花芽偷偷伸出小手指,勾着顾听澜的大手,像是在拉钩。她轻哼:“嗯,我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