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祥却一把将走到门口的他推了进去,随即迅速锁上了房门。
“少爷,有了灯亮,还叫什么小黑屋呢。”
屋外的脚步声迅速离去,世界一下子安静得只剩下李遗的呼吸声。
李遗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适应了这黑暗,四周渐渐有了些模糊的模样。
这间黑屋子显然是有意如此建造的,连窗户都又矮又小还背对着月亮的方向,纵然今晚月明星稠也稀释不了这浓重的黑。
李遗试探着走了两步,脚步踢到木头物件上,伸手摸索摸索,是张简易的床铺。
从外边看,虽然破旧,但是这床铺却没有什么灰尘,被褥干燥洁净。
李遗瞬间同情起黎琼黎瑾两兄弟来,向来这二人自小没少在这里关着,否则这里边也不会被如此维护。
长叹一声,李遗突然不适应起这死亡一般的寂静,连个虫鸣都没有。
在黑暗中睁着眼发呆了许久,李遗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屋子算是一种惩罚。
在这黑暗中,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时间。
一个人把能想的事情想完之后的每一秒都是难捱的寂寞。
不为无益之事,何以捱有涯之生。
无事可做即为无益,无时间流逝即为无涯之生。
寂寞是让人发疯的必用良药。
不过李遗对这柔性的家法惩罚毫无惧意。
确认了四下许久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任何人监视后。
李遗张口道:“出来吧,藏得累不累。”
没有人回应他,寂静依旧。
李遗也不急,气定神闲道:“不出来我可就睡了,你就慢慢待着吧。”
噗嗤一声,另一个声音突兀出现。
李遗听到声音从房顶传来,笑骂一声:“身手还是好啊。”
下一瞬,那声音又转到黑漆漆的窗户那边:“这才几天没见,你都成公子哥了。”
李遗凑了过去,好容易才看清了来人面庞,不是自石帽山一别后再无相见的梁泊还能是谁?!
隔着窗户空洞,两手紧紧相握。
李遗忍不住热泪盈眶:“果然还活着,活着真好。”
人命如草芥的世道,活着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