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恩爱,孩子懂事,正气氛和谐地讨论晚餐要吃什么。
周砚识面无表情换了鞋,当没看见那三个人,径直要回楼上自己的房间。
“站住——”周远山看见大儿子,下意识皱眉,斥道:“回到家看到父母连招呼都不知道打吗?”
周砚识停下步伐。
对方话中毫无停滞吐出的两个字像跟刺一样扎向他。
他两只拳头下意识攥起。
“我妈早死了,”少年声音冷得像寒冬的深冰,在空旷的房子里异常清晰,“有些人既然自己有儿子,就不要一天到晚虚情假意地想着认别人的儿子。”
“你!”
周远山扬手摔了一个古董茶杯,在宁婉“哎呀怎么动这么大气”的娇呼和周泽川“爸你别生气哥他肯定不是故意的”的安慰中,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你该跟长辈说的话吗?!”
周砚识表情不变,不再理会身后的吵闹,径直上了楼。
他走到自己的卧室前,刚要开锁,突然发现自己的门没锁。
他皱了皱眉,迅速推门进去——果不其然,他书桌上放着的一把机械键盘没了踪影。
压抑良久的怒火几乎瞬间把他的理智全部吞噬。
他摔门而出,刚好碰到将将上楼的周泽川。
周砚识看着自己同父异母、只差五个月的弟弟,克制着不让自己一拳打过去,站在门口冷冷道:“周泽川,你是乞丐吗?”
“哥,”对方眉头一皱,轻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周砚识懒得和他周折,开门见山问:“我的东西呢?”
周泽川表情很坦然,说:“我最近喜欢对游戏挺上瘾,刚好听妈说你那个键盘很贵很好用,就借来用几天。”
他略一停顿,语气很为难的样子:“哥,你不会这点小事都不同意吧?”
周砚识早就见惯了他演戏,此刻除了厌恶就是恶心,冷声道:“拿来。”
“我就用几个月,不喜欢了就还你,哥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拿来。”
“哥你”
他话音骤停,因为他看到周砚识突然勾起嘴角,冲他露出一个近乎恐怖的笑容来。
他本能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暴露在楼下客厅能看到的角度里。
“周泽川,”周砚识一个字一个字喊他的名字,“如果一分钟之内,我没看到我的东西,我就把你——”他右手食指轻轻一点楼梯口的窗户,语气认真,“从这里扔下去。”
“”
周砚识是个疯子。
这件事他几年前就已经知道。
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他真的会把自己从二楼的窗户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