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豪门贵胄啊。
他在旁边站了一会,霍染因总算放下电话。
“确定消息从哪里泄露出去了吗?”纪询和霍染因闲聊。
“无法确定,泄露的可能渠道太多了。”霍染因说,“局里的人有可能,医院的人也有可能,辛永初一开始就准备闹大、团伙主动爆料,利用舆论给警方压力的可能性更不小。刚刚和第一刻沟通过,对方打马虎眼,咬死不说线索从哪里来。”
“和媒体打交道么,难免的。”
“你的经验之谈?”霍染因说。
冬天的冷风从窗口吹入。
话题又深入了,又聊起过去和警队了。纪询默不作声想。但他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抵抗也要精神的,懒得烦了。
“再说练达章也不一定是随机投毒受害者。”霍染因又说。
“确实,”纪询享受小风拂面,“就算只和他接触五分钟,也能看出他家庭不睦同事相嫉仇人众多,唉,活着真难。”
“我刚刚查了,他是怡安县人。”霍染因挑明。
“哦——”纪询的声音扬高了点,“霍队长这怀疑一切的精神始终不变呐,你怀疑辛永初的同伙假托随机投毒,实则定点对他投毒?”
“这是接下去要查的东西。”霍染因审慎依旧,除非有足够证据,否则他绝不轻易做出结论。他又说,“刚刚接到消息,9·18碎颅案正式重启,明天袁队就要带人去怡安县协助侦破这起22年前的案子,我也打了个申请报告,明天过去看看。你既然不想坐警车,就跟我的车去吧。”
“嗯?”纪询忽觉不对,“我为什么要去?”
霍染因奇怪看他一眼:“袁队在那里。”
所以呢?
这三个字纪询没来得及说出口,袁越自后边的病房里出来了,对方耳朵总灵,这回也不例外,意外又欣慰看他一眼,冲霍染因说:
“明天见。”
“嗯。”
这两个人,雷厉风行,动作那叫一个快,一句话说完,一人前一人后,又分头去干别的事情了。
纪询来回看看走远的两人,一时无语:“也太能一唱一和了,小瞧了你们的默契,你们才是这世界上最该在一起的人,拉什么郎,自己内部消化吧!”
纪询不可能把这种自己没有答应的事当真的。
于是他回家睡觉了,睡得不怎么好,感觉刚刚才闭上了眼,就听到手机的震动声,随后一阵熟悉的心悸浮现,他被吵醒了。
摸出手机一看,震动源自阴阳怪气的大方小气鬼发来的消息。
“我到了,出来吧。”
“不去。”纪询冷冷拒绝,继续闭目。
他没睡,已做好霍染因再发消息的准备,然而十分钟都过去了,手机还是死了一般安静,半点声息都没有。
就这样放弃了?
纪询重新睁开眼睛,有点纳闷地瞅了眼手机。
不太像是霍染因的风格啊……
他从床上坐起来,踢踏着拖鞋到客厅的窗户外向下看一眼,没看到霍染因的车。他又琢磨着霍染因刚才发来的那句话。
“出来吧”,不是“下来吧”,难道……
纪询开门,一刹那,看见倚在楼道间墙壁上的男人。他双手抱胸,头颅微垂,一只腿松松曲起,点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