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拿回去了洗不干净怎么办?”男人紧咬不放,“那还能穿吗?到时候我们找谁去?”
基于一般生活经验,这种程度的污损基本不存在清洗不掉的可能,但凡事总有万一,衣服价格又过高,客人有此担忧也在情理之中。
盛骁刚要开口再退一步,沈俊彬先沉声道:“先生……”
这场争执影响了宴会的用餐氛围,惊动了省能源局的宴会对接人,听语气就知沈俊彬正为此大大地不痛快。
想起这小子一点就着的脾气盛骁就害怕。沈俊彬的好脸色只能应对应对常规客人的投诉,用加道菜、送瓶酒速战速决解决问题,打扫战场。这几人明显难缠许多,瞧那意思,他们不但要酒店承担失误造成的全部损失,还要有人负责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才行。
劳千金之躯的沈总监御驾亲征,不是比泼下一锅汤的后果还要难以预测么。
盛骁赶紧一抬手,示意沈俊彬别出声。
“这样您看可以吗?”他微笑着再次抬起头,对脸色越发难看的客人耐心道,“请您先把裤子换下来,交给我拿去干洗,如果洗不干净,我来负责承担西裤的赔偿,如果能洗干净,并且不影响穿着,在您退房后我们会负责把它送还给您,另外还将为您准备小礼品,略表歉意。考虑到您的衣服价值较高,为避免快递在运输过程中造成意外损坏,届时我将亲手为您送至府上。”
第二天协助客房送完了早晨离店的一拨客人,盛骁终于能下班了。他并不是每次下班都在更衣室洗澡,但有些澡是必须在这儿洗一场去去晦的。
淋浴室的大花洒一开,偌大的房间如瑶池仙境,在其间腾云驾雾一会儿,他可以暂时不想杂七杂八的烦心事。
洗到一半,又进来一个洗澡的。虽然不是换班时间,但宿舍楼那边的淋浴间较小,常有员工嫌水不热、挤不开,跑到较为宽敞的更衣室来洗。
隔着缭绕的白雾盛骁没看出来人是谁,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对方不说话,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如果能给一个人的气势涂上颜色的话,看那人走来的姿势,盛骁觉得这人可以直接用墨汁给自己的气场上色。
不过想到这儿,那种不太适合直接为客人服务的气势又让他很快联想到了独一份的某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允许“可能”与“不可能”在他心里展开一场辩论会,两手空空的沈俊彬已然坦坦荡荡地站到他的面前了。
“你傻了吗?”盛骁惊奇地发现最近自己的直觉总在应验,主要是关于沈俊彬方面,“你来这儿干什么?”
沈俊彬理直气壮,脖子还挺长,胸口和脸上被溅了星星点点的水滴,眼睛一眨不眨:“我洗澡。”
“你屋里又不是没浴室,跑这来洗个屁?”沈俊彬分明支着枪朝向他,子弹上膛蓄势待发,如果真是单纯为洗澡来的,盛骁现在就把水箱里的水喝干,“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怎么了?”沈俊彬语气不善,讽刺挖苦挑衅轻蔑一应俱全,“这儿是员工更衣室,我一个员工来洗澡,违反规定了吗?盛经理?”
更衣室的柜子一人对一柜,沈俊彬来这儿洗澡压根儿连衣服都没地方放。
盛骁不知道这小子今天阴阳怪气是吃错了药还是睡抽了筋,又或是想玩什么花样,他只知道两人在此地无论是发生摩擦还是“摩擦”风险都太大太大,谁也承受不了:“没违规。你洗吧,我洗完了。”
“跑什么?”一只手重重扣住了盛骁的肩膀。
两人离得更近一步,沈俊彬脸上分明写了“不定时炸丨弹”几个字:“盛骁,我原来以为你只是怂,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没种?一点破事儿你就给人跪下,不觉得难看吗!”
盛骁:“……”
沈俊彬恶狠狠地瞪着他,嘴角抽了一下,冷笑道:“还没来得及讨教您以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这么喜欢跪,是在会所包房当少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吃太多睡着了今天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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