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岚抗拒地站起身子,这时候的力气就是无穷无尽。通过他们方才的对话,他也已经快速反应过来原来是故人之子。不过即便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现在说出去谁会信他,无凭无据的,即便是魔尊也要讲究证据。
他狠狠拿捏住,铿锵有力道:“澹台染!你休想本魔王会屈服!”
花小酒没想到父亲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悔改之心也没有,他刚想扭头往来,就被战岚狠狠地抬手指责:“还有你!离开了这么久,一回来,就想着让你的老子认罪!你的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帮着外人对付自己老子!”
他现在是戳着花小酒的脊梁骨骂。
“战岚,过了这么久,你竟毫无愧疚之心!杀害自己的兄弟,你倒是心安理得。”澹台染句句道来。
战岚他清楚澹台染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等到今天,而花小酒是他自己的儿子,自然不会向他老子真的递刀子,只要看好他,所以他丝毫不在怕的。
他提起狂妄长辈步伐,威胁道:“澹台染,你可要想清楚。你即便说出去,当年之事过了这么久,又有几分真!如果今日本魔王死在这寒宫,你,澹台染,可是最大嫌疑人。王权勿君刚刚登上魔帝,洪谨事情便爆发,接着本魔王又被他身边人杀死,这其中利害,想必你看得出来吧。”
且不谈他杀死战岚的几率有多大,若他真的杀死了战岚,以他一个人的说服力魔族子民很难相信当年真相,而花小酒是战岚的儿子很有可能因为战岚的死选择沉下秘密。他和王权勿君从当兵时的兄弟情便人尽皆知,他这刚一当上魔尊没多久,战岚就死在了澹台染之下,魔族子民包括其他魔王会猜忌尊上想斩草除根,将有机会觊觎他帝位的全部除掉,会被扣上这么一个污点。
虽不至于魔界大乱,但子民有了猜忌帝王之心,如何同舟共济。
战小酒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兄弟,却背叛了他,如今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是不可能回到过去。他原本以为他这次回到魔界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想到会遇上王权勿君,他果断,不畏惧强权,不攀比,他很强,至少在某方面,他觉得他们很像。
当兵那会,他就打心眼里把王权勿君当做自己的兄弟。
而王权勿君在当上魔尊之后,还是他的兄弟,这点没有变。何况,也是他,仅有的兄弟。
他看到了王权勿君一步步当上魔帝的付出,看到了他是怎么训练那些魔兵,看到了他是如何对待那些魔兵,武林场就是他最好的证明。如今魔界好不容易一统,魔族子民都信任他。
澹台染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仇,而去搭上整个魔界。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澹台染铁骨铮铮道:“战岚,杀父之仇,我一定会报!”
留下决心,战岚转身离开了寒宫。
任花小酒站起身子,在后面喊了几声:“阿染,阿染!”也没有人回头。
战岚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就憋气,扭身想要到椅上坐着。花小酒气得回过身,“澹台伯伯因你而死,时至今日,你还是这般。看来,当初我离开,是离对了!”
他扭身气冲冲地便跑了出去。
战岚清楚他不会出去乱说,也就没有追出去,到底是父子同心。
女子浑浑噩噩地提着把剑,看不见路,身旁无一人,暗红戾气满天飞,无疑划过她周身,她深处当中自知。后来不知哪方人士,冲着她便是一顿辱骂声,只怪她自己浑浑噩噩啥都没听清楚,便无缘无故睁眼开来。
红尘于床榻坐起身子,她的思路一下子被昨晚的梦滋扰,因为那个梦和玄伯伎曾说的相似——手持利剑,屠他银龙一族。她当然不相信自己会是玄伯伎口中的凶手,可是若非如此,怎么会做这样相似之梦,而玄伯伎又追杀自己两次。
玄伯伎如今就在魔宫里,就算身世稀里糊涂的,也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受人怀疑。她得去找玄伯伎问个清楚。
要想去见玄伯伎就先去得到主上同意,红尘可不想背着主上偷偷摸摸行事。于是,她真的去找了主上,把她昨日做的梦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表明来意。
主上最终答应她见玄伯伎,只是主上必须也得在。
玄伯伎关在魔罗洞里头,主上已经点住他全身经脉,现在就如同一介凡人般,双手双脚烤着链子,外头还固上魔罩。
他被关着的地方还高了一个台阶,所以红尘他二人站在了台下。
玄伯伎一点也不意外他二人会来,他正对着他们坐,敞开双腿,道:“你们来做什么,总不能是来放了我!恍如他是在审问红尘二人,言语间还有哂笑。
“不急,等你交代完所有事,才有资格谢罪。”魔尊双手抱臂,厉声言斥道。
玄伯伎故意绕着这句话,装熟悉道:“这果然是你会说的话,过了这么久,看来你的脾气还是没有改变。”
红尘不觉有些小吃惊:他的意思,和主上是认识的?
她也没些多想,先把自己的来意挑明了:“玄伯伎,你口口声声说我屠你银龙一族的人,可是在什么地方,你可有证据?”
“四十万年前,上古战场。”玄伯伎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上古战场?”红尘对这个地方感到很是陌生,不忍得多问了几句:“那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一旁的魔尊眼眸先是若有其事地眨下,用余光扫向红尘,再是抬起眼剜着玄伯伎。
“愚蠢!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六把神匙开启大门通往的地方便是上古战场!至于你当时为什么出现在那,我想我不是你,还无权知道。不过你以一举之力歼灭了我银龙全族,举族上下,唯剩我一人。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他抛了个阴森的视线过去,从他面上看,不像是无缘编造,而且还是有理有据,沉稳得很,一点也不怕红尘找出端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