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这才笑吟吟地说:“那既然如此,也该给棠姐儿的夫婿备一份。”
叶鹤文听着心中怒恨。六月份家里的地税田税上来了,但苗氏寿宴铺张了一下,又填还了叶玲娇和罗氏的嫁妆,上个月太子侧妃入门,叶鹤文花了一千多两银子随礼,结果连个响都没有。
现在又多出两个中举的事情,家中钱银用得紧绷绷的,有什么好东西,他只想顶给许瑞,哪想浪费在别人身上。
但苗氏都开口了,叶鹤文再厚此薄彼,也说不出别的,只冷哼一声。
钱嬷嬷下去备礼,温氏心情很好,坐到椅子上,罗氏就拉着她说话。
孙氏原本因着女婿中举而喜意洋洋,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了,现在褚云攀也中了,觉得自己的荣耀被分走了一些,到底心中不快。
叶梨采也是同样的感觉,便捂着肚子道:“祖父,祖母,我出来半天,也该回去了。”
“是啊,你也累了,快回吧!瞧你,五个月身孕了,以后要传信送帖子什么的,让柳儿回就行了。”孙氏说着,又得意起来。
叶梨采笑道:“大夫说,让多走动。”
扶着腰站起来,朝着叶鹤文等人拜别,最后由柳儿和孙氏扶着慢慢出了门。
温氏看着叶梨采那鼓鼓的肚子,又想到叶棠采那不盈一握的小腰身,心里很不是滋味。
温氏拿了礼就回到荣贵院,秋桔正与念巧、蔡嬷嬷在小厅里说话。
“太太你回来了。”秋桔看到温氏,就笑着站起来。
温氏笑着走进来,她的心情非常好,恨不得跑到定国伯府去,瞧一瞧小夫妻俩。
但褚云攀是庶子,他中举,嫡母定不会欢喜,自己若特意跑去贺,秦氏不知多糟心,就怕再记恨叶棠采一分。
想了想,就对蔡嬷嬷道:“屋子里不是收着一个青州雨花砚台?”
“是。”蔡嬷嬷笑着答应一声,回身去拿。
又备了宝墨二匣,并湖笔两支,湘纸一叠。用盒子装了,再把那野山参的雕花长盒放在上面,就交到秋桔手里。
秋桔欢喜地接过,就离开了。坐着马车又去了秋家和温家送帖子,回到穹明轩,已经未时过半。
叶棠采正在看书,秋桔抱着礼品进来:“这支野山参是家里送的,这些笔墨是太太送的。”
叶棠采接过东西瞧了瞧,“我娘还好吧?”
“原本瞧着气色不好,但知道三爷中举后,就高兴得似要飞起来一般。”秋桔笑道。
叶棠采听得这话,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刚刚回去时,叶梨采刚好也来了,听说张博元也中了,她是来报喜的呢。”秋桔说着便撇了撇嘴。
叶棠采听着墨眉一挑,这居然中了。她记得前生他可没有中。
前生她嫁进了张家,张博元整天念着叶梨采,倒是无心读书。今生顺了他的心意,但却因张曼曼一事,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心,临着最后一翻冲刺,倒是让他中了举。
但张博元和叶梨采如何,叶棠采已经懒得搭理了。
前尘往事,他们算计了她的婚事,而她也算计了叶梨采的嫁妆,只要他们别作妖,不要再犯到她手上,她都懒得搭理他们。
叶棠采把野山参交到惠然手里:“拿去炖了,晚上备上好酒好菜。”
惠然接过,便往厨房那边去。
叶棠采捧起那盒文房四宝,就往兰竹居而去。
褚云攀还在整理行李。
昨天下午回到家,已经足够疲累,在屋里歇了一阵,就到益祥院用饭,晚上回屋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今天一早又去了梁王处,直到现在才得空。
予阳在外头扫地,予翰在卧室整理褚云攀的衣物,褚云攀在书房里,正把他的书从箱子里一捧捧地拿出来。
“三奶奶来了。”外头响起予阳的声音。
褚云攀手里捧着几本蓝皮线装书籍,回头,望向窗外,只见叶棠采衣衫轻扬地走过来。
“三爷。”叶棠采走进屋里,就把手中的盒子放到书桌上,“这个,是我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