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暗中招募的那支火骑兵,除了姓魏的那个人,只有你我知道。”
明锦愣了一下,当年让她招兵买马自保的计划,也是魏先生建议自己的,这支火骑兵的建立,他帮了她们很多。
昨夜,她依稀又看到他了,可醒来后,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昨夜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哥哥。
明锦眨了眨眼,又问道:“哥哥呢?”
贺云珠皱了皱眉,“他一早就被陆太师喊去太师府了。”
明锦心里一咯登。
*
太师府。
堂上气氛僵持冷肃,陆聿一来,陆鉴便沉着脸让他跪下。
陆聿脸色冰冷,不为所动,漠然反问——
“男儿立天地,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你何配称父?”
“逆子!”
陆鉴气的火冒三丈,手指发抖,若非北朝严分嫡庶,皇帝又不肯亲近庶子,他早就放弃这个忤逆不孝的嫡子,去扶持那些听话的庶子了。
哪会像如今这般,天天看他的冷脸?还得好好哄着他?
陆鉴眸色深沉,冷声责备他,“你夜闯宫禁,打伤禁军,闹得沸沸扬扬,区区一女子,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吗?”
陆聿默了一会儿,脸上浮起淡漠讽刺的笑?
“值得吗?那你当年在宫禁中,与常氏那罪奴苟合偷情,藐视天威时,怎么不问问自己值不值得?”
陆鉴恼羞成怒,斥道:“你常姨娘本也世家出身,因族人之罪没入掖庭为奴,当年太后释放常氏一族,她离宫后本也可与人为妻,却还是委屈自己与我为妾,你岂可再如此羞辱于她?
陆聿嘴角冷冷勾起,讽刺讥笑道:“既然你和那罪奴是真爱,为何不愿舍弃现今的身份地位和那罪奴远走高飞呢,如此,我还能高看你一眼。既贪图我母亲公主身份带给你的权势荣华,又不愿放弃身份微贱的真爱,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世上怎会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陆鉴脸色涨红。
陆聿继续道:“为人夫而不忠,为人父而不慈,为臣则无耻,为官则无道,天地无知,让我母亲早薨,却让你这种祸害长命!”
“放肆!”
陆鉴大怒,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就在这时,听闻陆聿回了太师府的陆顺华,刚巧来到了厅堂,看到这一幕后,大惊失色,立刻闪身挡在了陆聿身前。
“阿耶,不要。”
陆鉴好武,年轻时那也是能带兵作战的猛将,这一巴掌下去,力度岂是寻常人可比?
陆顺华一个十几岁的柔弱女郎,生生挨了这一巴掌,登时被打的是眼冒金星,发髻散乱,身子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陆聿立刻将她扶住。
陆顺华软在他怀里,脸上火辣辣的疼,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黑,登时便昏了过去。
陆鉴瞳孔震惊,手指颤抖着,没想到这素日里寡言木讷不起眼的女儿,竟也有如此勇敢无畏的一面。
陆聿看着昏倒的妹妹,脸色阴沉的能结冰,他一言不发地抱起陆顺华,送回了房间。
房间内,医者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又是上药又是冷敷。
小女郎正是容娇色艳的年纪,最是爱惜容貌,这一巴掌下去,没个十天半月,恐怕是不会好的。
不久后,陆顺华悠悠转醒了过来,看到陆聿还在床边守着自己,微微感动。
“大哥。”
陆聿见她醒了,蹙眉问她,“你何必自找苦吃?”
就算她不挺身而出,陆鉴那巴掌也落不到他脸上。
陆顺华勉强笑了笑,脸还肿着,笑也笑不开,一抽一抽的疼,解释道:“自古以来,孝道为重。父母教训子女是天经地义,大哥若是跟阿耶还手,岂不是要落个不孝之名?我挨下这一巴掌,不过几日便可消除,可若父子有了嫌隙,便不是几日之功可以弥补了。”
陆聿眉峰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