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以为燕衡两人有什么事要避着自己,这宅子里几乎都是燕衡的人手,哪怕想听墙角他也没那个胆子忤逆,只得乖乖找了个地儿待着自己凉快凉快。
于是最后能做的,便是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真正的主子,燕徊。
对于燕徊的问话,山虎感到十分不悦。
虽然他也不清楚他家王爷和他家四爷是个什么情况,逆乱那天晚上好像还抱一块了来着……?
不过不管怎么说,山虎不喜欢别人讨论他家王爷。他秉着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没当场和燕徊撕破脸,只没好气道:“王爷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燕徊公子还是少打听咱们王爷的事吧。”
燕徊见讨不到好,无奈耸了耸肩,叹口气道了声“好吧”,转身走了。
见他背影消失,山虎也不管他走没走远,憋了半天骤然暴起,低声暗骂几句脏话,还不解气,又偏头啐了口唾沫,撸起袖子朝着某个方向自言自语地指骂:“陶易那厮再管不住嘴,老子真要给他舌头拔了!”
只半晚的功夫,谢承阑去而复返,回来时,队伍里还多了个方清河。
虽然在那荒野破屋被囚了几天,好在没受什么皮肉苦,回来路上,毫不嫌累地将王都已经半路上的事交代了个大概。
方清河瘦了许多,他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和谢承阑并驱马匹,道:“我让邝凡几个去黄将军手底下做事了,其余的,安排在了王都各个角落,若有异样,随时联系。”
谢承阑手底下只百来号人,虽然功夫身手都不错,可王都里不缺高手,他们一旦暴露便无退路。
真想弑君,那帮人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多个耳目总比没有的好,也不能万事靠黄勤臻,毕竟不是自己人。
可谢承阑却皱着眉,似乎并不满意方清河的这个安排。
“他来王都,那他母亲呢?”他问的是方清河口中的那个“邝凡”。
方清河吐了口气,摇摇头,娓娓道来:“去年不是疫病肆起?他母亲没挺得过来,现今也算孤家寡人无牵无挂了。”
谢承阑愣了一下,抓紧了缰绳,低头想着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咱们出事后,解绍华便借解恒华的手,把他踢出庭州大营了。”方清河思忖道,“我要是还待在庭州,估计也是这般下场。”
谢承阑手中缰绳越握越紧,他叹声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四爷这说的什么话?”方清河肃声认真道,“是世道容不下我们。”
谢承阑摇摇头,不置一词。
邝凡跟着他的年数不比方清河少,在庭州,除了邓钰宸和方清河,他最信得过的,也只有邝凡了。
邝凡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老母,这是谢承阑所知道的所有。他没想到这些变故会牵连到一系列的人,所以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