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结果,庄晓岚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原本一些与她平日有来往的,也都退开了几步,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庄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云祺指着庄晓岚道。
庄晓岚像是陡然回神,连跪带爬地跪倒云祺面前,抱着他的双腿,仰视着他道:“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贞贵人兴许是自己误吃了什么药材,才导致不能生孕的,不是臣妾呀”
云祺没有退开,任由她抱着自己的双腿,却是转头看向武太后,“母后,事情已经大白,母后看要怎么处理?”
武太后摆了摆手,兴许是刚刚透支了精神,此时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皇上看着办吧。”
“是,母后,”
“贞贵人因谋害皇嗣,罪无可恕,赐鸠酒一杯……”
“庄妃谋害其他妃嫔,导致不孕,打入冷宫。”
云祺的话刚说完,庄晓岚就干嚎起来,“皇上,臣妾不要去冷宫,臣妾还要给你生皇子的,这次没了,还有下次,皇上,臣妾不能去冷宫。”庄晓岚死死抱着云祺的腿,眼泪鼻涕横流,云祺厌恶地皱了皱眉,对一旁的太监道:“来人,把庄妃拖下去。”
太监们应声上前,庄晓岚毕竟是个弱女子,几下便被拖离了云祺身边,她见形势无法逆转,一面吼着自己冤枉,一面咒骂着贞贵人。
一时间,大殿里各妃嫔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人人自危,生怕某一日这样的事情就降临在自己身上。
武青悠此时已经到了雍和宫,可是她没有立马进来,只是在外面听着声音,贞贵人和庄晓岚的话,她都听清了,虽然她心中仍有疑惑,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没有能力去改变,也不能去改变。
这是皇宫,不是她随心所欲的地方。
庄晓岚和贞贵人的下场,让她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同时也唤醒了她前世所见过的血雨腥风,她深吸了一口冷气,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从回忆中把自己拔出来。
殿中,贞贵人跪着不语,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就在这时,武太后站了起来,“皇上,贞贵人谋害皇嗣一事,不是她一条命就能填上的,谋害皇嗣是诛九族得大罪”
贞贵人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就朝云祺看去。
云祺的眉头也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然后对武太后道:“母后,贞贵人平常贤淑守礼,做下这等错事只是一时糊涂,还望母后宽恕,原谅她一族族人。”
贞贵人垂在地上的手紧紧地抓扯着裙摆,生怕武太后下旨诛杀九族,那样的话,她就成了全族的罪人。
武青悠对这个贞贵人也是有些印象的,前世里,似乎她也是这么死的,现在看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
她一直都知道贞贵人是最爱云祺的人,为了他可以做到一切,甚至可以死。
“皇上,若是因为贞贵人一人,而开了这个先例,后宫从来就是是非多的地方,此后,岂不是助长了这种风气,谋害皇嗣不过一命换一命,有些人猪油蒙了心,顾忌更是小了许多,这后宫还能安宁吗?”武太后显然不准备就此简单处置了谋害皇嗣的贞贵人。
云祺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目露希冀与哀戚的贞贵人,然后对武太后道:“母后说的是,此事朕考虑不周,”
说完这话的时候,太监已经把鸠酒端了上来,他亲自端了鸠酒在手中,然后缓步走到贞贵人面前蹲下。
“皇上……”
贞贵人眼中噙泪,看着眼前的男人,从第一眼便全心喜欢上的男人,她好像把他刻在心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他厮守在一起,她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说了兴许就会害了他。
这一会儿的功夫,云祺已经执起酒杯递送到她面前,“喝吧。”说着,便把酒杯送到了她嘴边。
她没有抗拒,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液体,缓缓滑入自己的嘴里,冰冰凉凉的,泪水也在这一瞬夺眶而出,可是终究,她没有等到那个男人说一句她想要的话。
“砰”她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不过抽搐了几下,便永远地没了声息,可她的双眸还圆圆地睁着,看着云祺的方向,好似在等他的答案。
而云祺却只是把鸠酒的杯子放在了托盘上,同时传下口谕,“贞贵人谋害皇嗣,罪大恶极,甄氏一门全诛。”
贞贵人原名甄贞,家族并不显赫,即便诛杀也不用顾忌太多。
武太后似乎累极了,看了一眼地上贞贵人的尸体,对皇上说道:“皇上,后宫要雨露均沾才是,否则这样的祸事断不会只有一次。”
“是,朕明白了。”云祺说完,武太后扶着兰姑姑的手道:“哀家回宫去了,这后宫里,没一天是安生的。”
她这话像是自言自语,说过,人也已经走远。
武青悠没有和武太后一起离开,她带着流绾和云锦躲在树丛后,待武太后走远,才又走出来,她站在殿外,看着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心中一阵悲凉。
这个女人得有多傻,才会为了爱,不惜背上用性命来换的罪名,还连累了全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