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走进煊王府,经过曲折回廊,廊下的朱红色屋檐上逐渐滴落着雨珠,而后全部落进了一个个的水洼之中。
到了她的院落,她径直抬步进去,却见屋内星沉正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铁箱盖子,似乎要瞧瞧里边是什么。
“星沉!”夏十七快步过去,拎着星沉的后衣领子将他拎到欢姐儿身边。
欢姐儿吓了一跳,颇有些做贼心虚,“大姐姐……”
星沉扁着唇,十分不高兴,“师父,在欢儿妹妹面前,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不给我面子,也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夏十七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臭小子,却在摸到铁箱完整的锁之后,心头一松。
蛊虫本就不是多乖巧之物,若非夏十七在,只怕是一条蛊虫就够星沉受的了!更何况这箱子里满满的都是蛊虫!
这孩子还想要面子?到时候连身子都没有了!
“师父只跟你说这一回,里头的蛊虫你不可以碰,这箱子更不能打开。如有下次,你自行走吧。”
这话真的狠,星沉呆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夏十七的意思,顿时“哇”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地叫道,“师父,你不喜欢沉儿了!”
“你若是为了一点儿好奇心,肯不要你的命,我也没有喜欢你的必要了。”
夏十七对星沉算得十分严格,星沉吸吸鼻子,却是止住了哭声。
欢姐儿小步挪过来,从袖中掏出了一方绣了她名字的手帕,小心地递给星沉,嗓音也极其小。
“星沉哥哥,你擦擦脸上。”
星沉望她一眼,顿时又要哭,“欢儿妹妹瞧见我不男子汉的模样了!欢儿妹妹也不会喜欢我了!”
欢姐儿顿时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在原地转着圈儿,头顶用了精致盘发的手艺编成的两个团子髻十分可爱。
“星沉哥哥,欢儿很喜欢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欢姐儿咬了咬下唇,决定若是星沉还要哭,那她就陪他一起哭!
夏十七拍了拍星沉的肩头,朝欢姐儿手中的手帕瞧了一眼。
星沉立即会意,一边哇哇哭着,一边拿了欢姐儿的手帕过来,捏着鼻子就是用力一哼,再擦了擦鼻涕。
欢姐儿呆若木鸡,反应过来了之后立即道,“那是我用来擦脸的帕子,你怎可——?”
她气得跺脚,星沉歪了歪脑袋,又见欢姐儿跑了出去,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师父,欢儿妹妹为何要生我的气?”他十分呆萌地问着。
夏十七拍了拍他的肩,有些沉痛地摇头说道,“师父也不知,只能靠你自己了。”
星沉瞧着自己手中这一方帕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忙追出去。
“欢儿妹妹,我晓得你对我一片心思了,我也
喜欢你呢!”
天可怜见的,欢姐儿只是嫌弃星沉往她帕子上擦鼻涕罢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欲哭无泪。
夏十七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见她弯下身,很是轻松地抱起了整个铁箱。若是有人看见了,定然会惊叹夏十七一身好力气,她脚下一丝都未曾乱,甚至脸不红气不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