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铁箱放好之后,夏十七又寻了一处古井打水清理手掌,这一切做完已是晚膳时分。管裕换了一身长衫过来请她和星沉过去用膳,夏十七摆摆手。
“我不饿,你叫星沉去吃。”
她自顾自拿起一个竹篓,抬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夏小荷在哪里?”
管裕说了一处,夏十七听着便皱了眉,她好像不认识。
管裕会心说道,“夏姑娘,属下带你去。”
“好。”夏十七随着他穿过亭台楼阁,假山绿水,她还注意到堂下的芙蓉被这一场大雨打得谢了不少,零落花瓣落在潮湿的泥土上,也许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夏十七抽回眸光,来到一处庭院前,她对管裕道,“我一人进去就可以了,你走吧。”
管裕垂眸退开,而她走进去,正巧和夏小荷撞了个正着。
夏小荷抱在腰间的木桶还没有倒干净水,瞧见夏十七的时候她走了神,木桶一下侧翻了出去,晃荡几声滚出去好远。
她忙去捡。
“我给你丈夫诊治的时候,你别进来,顺便替我守好门,可做得到?”
夏小荷听见夏十七这话,也来不及想别的,连连点头称是。
夏十七抬步跨过门槛,将木门关上了之后,她提着竹篓来到内室的床前。
一名灰衣男子正躺在床上,胸膛以下都盖着薄被,而他肤色惨白到几乎透明的程度,可见他在床榻上躺了多久!
夏十七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指间过了许久才有一下进气的声响。
那男子始终闭着眼,因为久病而干瘦的脸庞有一种气数将近的感觉,灰白的唇瓣更是干透了,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夏十七抽回了手,打开竹篓,一只碧绿色的蛊虫感应到什么,小心地探出了一个脑袋。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夏小荷紧紧捏着自己的掌心,眼神明灭不定。
她既盼着他醒来,又盼着他永远不再醒来。若他醒来之后,还如从前那般吃喝赌,对她和小栀恶语相向,那还不如不要醒来。
可……夏小荷只要想起那一日,是他将她从万人唾弃的地步拯救出来,就忍不住心软。
若是他醒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坏了,便是最好!
夏小荷忽而听得一声极为低哑干涩的叫声,她分辨着,这声音并不像是夏十七的,反而是个男子的嗓音!
夏小荷猛地抬起眼,眸中满满的都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夏小荷飞快转身,伸手想要推门,就在手掌贴上门扉的那一刻,她猛然惊醒。
怎么可能呢?他缠绵病榻三年了,怎么可能会醒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