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季成龙还要高一些,稳稳地拦在季成龙身前,这让季成龙沉郁的眉眼越发充满了戾气。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拦着我的路?”
陈芸杉从游廊拐角跌跌撞撞地跑来,她一边抬手抹着面上的泪水,快步跑来,唇瓣开合着,恳求季成龙。
“相公,你才刚清醒,别吓坏了孩子。你快随我回去吧,大夫说你如今需要静养。”
陈芸杉显然是哭过了的,一双透亮杏眸浮肿着,眸中似有若无的惧怕让管裕眸色一沉。
陈芸杉是季成龙的发妻不错,但若是季成龙敢在煊王府胡来,他定要季成龙付出代价!
欢姐儿越发攥紧了星沉的衣裳,星沉察觉到她的害怕,张开双臂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端着小大人的模样柔声安慰她。
“妹妹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想当初在雁回山上的时候,星沉还是个能徒手抓小白蛇的小勇士!
季成龙见陈芸杉要来拉自己,心头好一阵暴怒,极其不耐烦地推开了陈芸杉的双手,也不管自己的力气会不会伤着陈芸杉。
“相公!”
陈芸杉被推到一旁去,连着趔趄了好几步,她扬起带泪的眉眼,期期艾艾地唤着季成龙。
季成龙满是复杂地盯着眼前活蹦乱跳的欢姐儿,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隐隐暴起的青筋正透露着他暴涨的怒火。
凭什么欢姐儿能好好的?她与陈芸杉离开了自己,却有幸遇到煊王府这么好的地方收留他们!
而他与辰儿却遭遇了万般苦难!
辰儿如今还昏迷不醒,若是熬不过这几日,只怕就要离自己而去!
他唯一疼爱的孩子,就这么逝去,叫他怎么能接受?
欢姐儿对上季成龙充满了仇恨的眼眸,心中一个咯噔,瘪了瘪粉唇,拧着眉心就要哭出来。
她爹爹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呜呜呜!
陈芸杉见状不好,又要扑过来拦着季成龙,只是脚下不知绊着了什么,左脚上好一阵疼痛。
陈芸杉整个人朝管裕的方向倒去的同时,她想到了——自己原是踩着了自己的脚背,这才摔了一跤。
“欢儿,到爹这里来!”
如果欢儿和辰儿只能有一人活下来,那么一定会是他的辰儿!
季成龙沉着眉眼,即使余光瞥见了陈芸杉倒下的身影,他的身形也未曾移动一下,仿佛身后之人并非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陈芸杉觉得自己十分狼狈。
从嫁给季成龙开始,她就一直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季成龙对她非打即骂,所幸两个孩子聪明伶俐,陈芸杉这才觉得人生有些盼头。
只是,季成龙这一次回来,似乎全然变了个人似的。不光神神叨叨,还有些疯魔。
陈芸杉来不及想别的,游廊下铺筑的青石小路棱角分明,她这么迎面倒下去,至少会砸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