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没有拒绝这枚止痛药,然而她却无法伸手去拿住这粒药丸,只能就着顾清昭的手将药丸含在口中,随即一杯茶水送到她唇边,夏十七吞咽了两口,药丸合着水滑进食道。
不过须臾,夏十七胸口的疼痛就好了许多,她强撑着坐直,向顾清昭道谢。
顾清昭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夏十七这才发觉他的眼睛生得妖媚惑人,若是他像此刻露出些微出神的模样,眼尾便会不自觉地上扬,整个气质变得张扬而霸气睥睨。
夏十七怔神的片刻,顾清昭拧了眉问道,“夏姑娘,我能否问一句,你这伤痛可是由来已久?”
夏十七回过神来,轻轻摇头,“并没有很久,只是近日来情绪波动过大,便容易心绞痛。”
“心绞痛?糟了,孩童的心绞痛往往是天生疾病,而今你已有这般大的年纪,心绞痛更是不容轻视!容我为你诊脉!”
夏十七只见那只干净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如同温润玉石一般清透精致,眼见着他的手要落在自己脉搏上,夏十七咬咬牙,用自己另一手缚住此手的手腕,抬起一双沉冷的眼眸。
“沈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你无需劳神替我诊脉。”
夏十七往一旁侧过身子,离得顾清昭稍微远了些,眼神之中渐渐有了一丝警惕,像是怕他抓着她的手去诊脉似的。
顾清昭先是心头一痛,本以为夏十七是厌弃他,却在看明她心思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失笑,抬手轻轻揉了揉夏十七的发顶。
“傻姑娘,我的医术虽比不上馆主,好歹也算精进了许多。我为你诊脉,你不会吃亏的。”
顾清昭做出循循善诱的模样,又道,“你将手给我,我不会弄痛你,只消片刻,我就知道你身子情况如何。”
夏十七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一直望着他,秀美薄唇轻轻抿着,有些孩子气。
“夏姑娘,但凡身子不舒服,定然是身内有潜伏的病症。你且将手给我,诊脉是最行之有效的法子。”
见夏十七还是摇头,顾清昭也失去了法子,但他却仍旧耐心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让我诊脉,那这瓶止痛药你拿着,若是痛得很了,就吃一粒。还有,你自己要当心着身子,姑娘家的,日后还要嫁人,可不能让自己身子亏空!”
他这般温柔,像是春回大地时迎面拂来的柔软春风,既温暖,又让人舒适。
夏十七薄唇微弯,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她伸手接过顾清昭的药瓶,道了一声谢。
顾清昭瞧着她温雅秀丽的面容,轻声叹道,“夏姑娘,如是你身子实在撑不住,可以找馆主为你诊脉。”
“沈大夫不是要教我医术吗?待我学成之后,便可以自行诊脉了。”
顾清昭原本低垂下去的视线忽而抬起,正好撞进夏十七静谧得有些温柔的眼里,她正朝着他浅笑,精致绝色的面容清透无暇。
“咚咚咚!”顾清昭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目光,将手卷在唇边咳嗽了几声,才掩盖住
他心中狂跳的声音。
“沈大夫,你为何总是咳嗽?”这是夏十七疑惑的地方。
顾清昭瞧着一旁高木架上的青花瓷花瓶,瓶身上靛蓝色的纹路勾勒成祥和平安的寓意,其上浮雕更为精美透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听见夏十七的疑问,顾清昭抬起手,指背轻巧托住下颌,眸光清亮地回望她。
“夏姑娘,这世上有两回事最是难以忍耐,你可知是哪两回事?”
他目光虽清亮,却灼灼逼人。
夏十七扬着眼神思忖,眉心紧紧蹙在了一块儿,却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