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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软媚的声音挠得人心酥酥痒痒,刘牧眯眼看她:“这是春桃还是红杏?”
艳娘调笑地一挥手,那香香软纱轻拂在他脸上:“瞧您都多久没来了,连艳娘都忘了。”
周围姑娘让开,艳娘坐在他身边,刘牧一把揽过她,手上的力道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感:“我听说这春风楼新来了四个美人,都叫来我看看。”
艳娘压下心中反感,把他的手拿开,转身去倒酒:“刘大人,您看这儿这么多姑娘,还没有能得您青睐的嘛,咱那四位姑娘得等绮梦之夜才会现身,这也不是我一人说了就作数的,我不能坏了规矩呀。”
刘牧抬手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你既说了不算,那你当着老板娘是为何?别给我卖关子,我没那个耐性,既然不能露面,那前日去赵府唱曲的是谁?少给我整那些,今天不把人带来,我拆了你这春风楼。”
其他姑娘吓得惊叫着四散开,一两个胆子大的跪着上前扶住艳娘。
周围的随从靠上前,面露凶光,刘牧在多年来独霸渝州,作威作福,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玉香阁里的惊慌声传到隔壁,秦烟离得不远,虽听不真切但也知道那刘牧不好应付,他寻了个仆役打探消息,仆役不久慌张回来,颤巍巍道:“那刘知州发了好大的脾气,正逼着艳娘将四位佳人交出去,否则就砸了这里。”
秦烟从怀里掏出一柱迷香,低声在仆役耳边嘱咐几句,着人下去安排,这些仆役自她来到春风楼,就奉命一直跟着她,知道她的手段,如今她又和艳娘交好,速速依她的吩咐下去安排了。
玉香阁内一片狼藉,刘牧发着疯要见人,少不了对艳娘拳打脚踢,几个柔弱姑娘护着她,也受了些伤。
艳娘筹谋多日,就指望当夜能挣些银钱,死咬着不松口,挨打也不吭声,两方僵持着。
一股异香丝丝缕缕飘来,让人昏昏沉沉,飘然若仙。
正适时,门被推开,姑娘们端着果盘,分列两队,飘然而至,将随从和刘牧围住,身娇百媚地拉开他们:“大人们,消消气,您想见的姑娘一会就来,先喝杯酒去去火气。”
这些人嗅到香气,身子慢慢松软下来,也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模样,顺承着姑娘们敬上的酒,卸了防备,姑娘们见时机已到,转身吹灭了屋里的烛火,四下陷入黑暗。
有些功夫在身的随从中香不深,还未完全迷糊,见此有异,推开身侧的人:“怎么回事?保护大人!”
话音未落,歌舞声响起,屏风之后,一女子持剑而立,青丝飘扬,她随着音乐起身舞剑。
倏而,身形一动,如同脱兔般迅捷,长剑随之划破空气,发出“唰”的一声轻吟,清脆而悠扬,与急促的乐声相应相合。
剑光如龙,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翻飞,时而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时而如灵蛇舞动,灵动异常。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剑尖划破空气留下的淡淡残影,宛如一幅幅流动的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乐曲之中,身体与剑仿佛合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美感。剑影交错间,时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墙,时而化作漫天剑雨,令人眼花缭乱,却又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穷威力。
随着舞动的深入,她的呼吸渐渐与剑势相合,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剑尖的微微颤动,仿佛整个天地都随着她的剑舞而律动。剑影与人影,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美得让人心醉。
艳娘有功夫傍身,这迷香又只是最浅的忘忧香,对她没有伤害。
她看着屏后人,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暗道:还是小瞧了这小丫头!
绮梦夜
一曲舞罢,刘牧一行已经不醒人事,只记得耳边的艳|曲和眼前的剑影,嘴里嘟嘟囔囔,也听不清其言语。
艳娘理了理衣襟,潇洒起身,门口已经站好了仆役,她吩咐道:“送刘大人回府吧!”众人进屋,把他们送上马车,待他们明日醒来,也只当自己醉酒罢了。
秦烟趁今夜盯着他的人手都调派出去,无暇顾及她,舞剑后,悄悄从后门把之前写下的信件飞鸽传书,给秦卿和秦之行送信。
等回屋时,就见艳娘靠在榻上等她:“今夜多亏你了,只是不知你从何处得来这忘忧香?”
忘忧香价格不菲,无色无味无毒,闻之只觉头脑酸胀、手脚无力、意识模糊,与醉酒时很是相似,不会引人生疑。
对于刺客暗卫来说,只是寻常之物,秦烟那日出门见一小摊有贩,那摊主也只当是寻常香烛,便宜卖给她了。
秦烟见她闻过之后完全无恙:“艳娘好身手啊!如此功夫在此当个老板,又是意欲何为呢?”
艳娘从榻上坐起,一条腿肆意曲着,手肘轻轻撑在膝上,纤细的手抵住下巴,手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思考意味,流露着一种不经意的优雅:“行走江湖一技傍身罢了,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在这春风楼莺歌燕舞,挣着大把的银子,岂不快活!”
她很是看重秦烟:“你留下来吧!我可以忍痛多分你一成,在这好吃好喝总比你之前活得舒心。”
以秦烟对她几日了解,艳娘面对刘牧时给她一种错觉,超越一般对官府的敬畏,似乎很怕他:“刘牧有什么问题?”
艳娘背过身去,看不真切她的情绪:“手握重权,在整个渝州呼风唤雨,这样的人我可得罪不起,只能当菩萨一般供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