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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不信这黄口小儿还敢和他继续叫板。
眼前人
全场哗然,均不知这女子有何独特之处,刘知州贪财好色虽众人皆知,但能出此高价也是让大伙儿开了眼界。
他如豆的眼睛笑成一条缝,满面油光地望着秦之行,眼中全是不屑和鄙夷:“秦县令,还要加吗?”
秦之行如若无物,他向店里小二又要了一杯醒酒汤,不急不缓喝下。
此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从外跑来,俯在刘牧身侧说了几句,他脸上一僵,皱着眉道:“还不快回去!”转身带着所有随从往府上赶去。
艳娘看刘牧走了,但秦之行还在此,她问向其他人:“这位公子刚才所说八千两黄金,可还有人继续加价?”
大家默不作声,艳娘开口:“好,那最后一位佳人可由这位公子拍下!”
秦烟放松下来,虽不知眼前人是谁,但总好过刘牧,听到身旁的艳娘也轻舒一口气,她隐隐感觉艳娘似乎也不想招呼刘牧。
她被艳娘转过身去,拉着往里走,听得耳边她喜悦的声音:“你还真是我的小财神,今晚赚大发了!”
行至无人处,艳娘解了她的哑穴,她顿觉气道通畅不少,但心里有气:“我不会表演舞剑,一会来人你去应付,把该给我的钱给我!”
艳娘拍拍她:“可不能生气,生气了就不好看了,你想要钱没问题,但是你不哄得他欢心,他不付钱的话我哪有钱给你啊!”
秦烟尚且不能动,只翻了翻眼珠,白她一眼。
所有竞价的客人本应是付钱以后才得见佳人,秦之行并不知道这些规矩,只看着秦烟的身影远去,准备去找他,却被人拦下:“公子,您还没付钱。”
他正了正神色,毫不慌张:“她与其他人不同,我既未见她舞剑,你们怎敢先提钱?”
仆从深知眼前的贵客得罪不起,他不好强要,但又怕不能交差,喊了旁边的人去知会艳娘,看她作何安排,艳娘自是不会放过这条大鱼,她给秦烟解开穴位,转身一推推进屋里,又命人守好门窗:“既他想看,就请来吧。”
又隔着窗户交代给秦烟:“你若是还想多赚些银钱,最好把这个客人哄欢喜了,到时候我自会给你,否则你自己砸了招牌,可怨不得我。”
秦烟知道门窗被封死,她现在逃不出去,她在屋里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只能拔下头上的簪子,而后吹灭了屋内烛火,慢慢贴到门后侧身躲起来,等着来人。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古老木质的温润气息。
就在此时,一阵轻盈却又不失庄重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她静立于门边,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木门外的身影,随着脚步声临近,一缕陌生的、却又莫名熟悉的气息悄然侵入这方静谧的空间,紧接着,一道黑影缓缓映入眼帘,门外的他步伐不急不缓,偶有几步带着宿醉后的不稳。
烛火透过他身侧,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而那落在门上的影子,也随着他一步步的迈进,逐渐拉长,变大。
秦烟屏住呼吸,开门声响起,她微微放低身子,待听得关门声后,她猛地起身,一手抓着来人的肩膀,一手握着簪子刺向他的脖颈,却并未真的下手,只作威胁。
淡淡的沉香香气若有似无,被酒气冲散,黑暗中他的声音分外清明:“秦烟,是我。”
那一瞬间的恍惚,秦烟似乎忘了多日困扰她的头疼、无休止的梦魇以及日渐衰微的身体,忘了她来此最重要的目的。
眼前人反手一拉,便挣脱了她的桎梏,打掉她手里的簪子,玉制的簪子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两半。
来人点了桌上的烛火,灯影暧昧,他神色微醺,不染尘霜,低眉扫过地上的碎簪,而后静静打量着她。
秦烟此刻才反应过来,刚才台下豪掷八千两黄金的人,是秦之行。
她把他拉近,发丝轻划过他的脸侧,她温热的呼吸吐在唇边,摇曳的烛火映着他脸上的绯色,他一手撑在桌子上,只想离开,却被她拉住,用轻得只有她们彼此听到的声音说:“你疯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秦之行恍惚片刻后直起身子,欲带她离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秦烟点点头,这几日所得已经够她们颐养天年了,自是不会留念。
她望着门口的两个仆从身影,如此正大光明跑出去不妥,只能秦之行假意醉酒,她扶他出去,然后两人见机行事。
她把胳膊抬起,手往前一递,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但他却面无所动,呆站在一侧,秦烟见他磨蹭,由不得他同意,伸出手把他的头朝自己肩膀掰过来:“你一会演得像一些。”
见不得肩上人的表情,只听他低声应下,为装作亲昵,她拉过他的胳膊,轻轻扶着,两人往门外走去。
刚开门,门口的仆从伸手拦住他们:“公子要去哪里?姑娘您既已经见过了,那这钱您是如何付呢,是银票还是现银?”
秦烟呵斥道:“艳娘是如何教你们的,都忘了吗?当然是先招待好客人,以他为重,这位贵客酒量尚浅,我带他去喝点醒酒汤,一会就回来。”
两位仆从退下,一个去找艳娘,另一人则遥遥跟在他们身后。
秦烟扶着他一路穿堂过巷,眼睛不时四扫,来往宾客频频,仆从在各处给客人们端茶送水,迎来送往,此刻虽没人注意到他们,若真动起手来,秦之行带着她未必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