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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把钱推回到她手上,只起身去为她倒茶,她既无法言语,也不想表达,秦烟也摸不透她到底如何想的。
秦烟心里也有气,气秦卿自欺欺人,更气自己所做有限,恨不能把秦卿打晕了直接送到江南,好断了她的念想。
她心中发愁,该如何能让秦卿看清楚赵顺的真面目,彻底死心?
两人无言在屋里对坐着,李玉来敲门,秦之行请她去书房一趟。
昨日村里王婶跑来县衙报案,她的儿子七日未归,李玉飞鸽传书给秦之行,一早已经把所有的情况向他汇报一遍。
秦之行准备带秦烟一同过去,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拿了赵顺,倒卖她的人也全无消息,她在清平县并不安全,虽然县衙有人值守,但终归也有疏忽。
秦烟欣然答应了,她不知秦之行心里的计算,只当成同上一次一样,若他们因情况特殊无法出面,她倒是可以先探探情况。
秦之行、秦烟、李玉和两个衙役一同去了王婶家。
王婶正坐在院子里,目光呆滞看着远方,见秦之行他们来了,她赶紧起身相迎:“大人,如何,可有我儿的消息?”
李玉上前和她一一确认她儿子的事,何时离开、去了哪里、平时在哪干活、可有相熟好友之类,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中,自说自话:“
我那儿子本分老实,一直在隔壁丰县酒楼干跑堂的,他们老板见他实在,待他极好,他每周都会回家,最长也不超过五日,但是这次已经一星期没回来了。”
王婶来报案后,李玉当天就派人去丰县问过,酒楼老板也有几日未见他,说他上次要回家一趟,便一直都没有音讯,他平时也很少和同乡有往来走动,没人清楚他到底去过哪里。
秦烟不认识这户人家,平日没有接触,但无故几日不归,不由得让他想起赵顺,听之前秦卿提过,他假借外出干活由头,不成想却是溜进赌坊寻乐子,秦之行和她想到一处,问向王婶:“他平时可去过赌坊?”
王婶怒道:“怎么可能,我家孩子最是听话懂事,挣得钱都给我留着,怎么会赌钱,你莫要血口喷人,你们如果三天内找不到我儿,我就要去告你们。”
李玉倒反应过来,他派去的人似乎没有去赌坊问过,只他一味偏听王婶的话,只去了渡头、酒楼、茶肆等人多的地方去寻,确实是他疏忽了。
若真因欠钱被扣下,也该早早来要钱,不会等这么久还不见人。
秦之行让人拿着画像,再去丰县找找,不论什么场所,都要全力排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
王婶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不仅找不到人,反而还给自己儿子乱扣帽子,当即便火了,赶着他们往外走。
秦烟他们被推出来,王婶用力一关门的瞬间,门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抵住:“王婶,看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烟转身去看,竟是左五,他今日倒不像土匪头子,一袭厚重的墨黑锦袍,锦袍上以金线绣着繁复的云龙图案,袍内一件精致的羊绒衫,腰间依旧配着镶满宝石的玉带,他咧嘴一笑,语气轻佻:“好久不见,我未来媳妇儿~”
秦烟白了他一眼,有意离他远些,左五也不恼,只是转身又换了另一幅面孔,他一抬手,手下把鼻青脸肿的男子推到地上,他一脚踹到他背上,用鞋狠狠碾着他的背:“还钱!”
王婶大叫一声,上前推开左五,把儿子护在自己身后:“你们干什么!想当街杀人不成,”她指着秦之行,手不住哆嗦,“咱们县的县令可在这呢,你们休要放肆,大人您快把他们都抓回去!”
左五带着人往院子里走:“欠债还钱,我管他是县令还是天王老子,都得还钱。”
王婶把人从地上拉起,心疼地轻碰着他的脸,看他脸上的伤:“你这兔崽子,不是去干活了嘛,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了,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左五冷哼一声,他儿子则低着头,一言不发。
秦之行本站在门外,他走进院里,一脸严肃对左五说道:“魏国明令禁赌,无须天王老子,若你私设赌场成立,一个县令拿你足矣。”
左五回过身,走近他几步,拿出手中欠条:“这白纸黑字的欠条他赖不掉,另外,我可从未说过我开赌场,县令大人怕是了解有误,我开的那叫乐坊,不是听曲作乐的那个乐坊,是游戏,闲来无事玩些怡情养性的游戏,我可是得了丰县和渝州许可的,正经生意人。”
秦之行双眸深邃似潭,对上左五锐利如鹰的眼神,两方各不相让,站在院中,他们周身散发的气场仿佛已将周遭空气撕裂。
王婶扶着她儿子进屋,不多时拿出一个红布包袱,她不情愿地走上前,把包袱往左五怀里一放:“这下钱还你了,你们该走了吧!”
左五把包袱递给手下清点,随后那人确认钱数对了,点了点头。
左五把手中欠条撕碎,随手一扔:“我还就喜欢和你们这的人做生意,实在,有欠有还,小子有空再来玩,爷给你找俩妹子陪着。”
王婶的脸色极其难看,顾不得关门转身就进了屋。
左五收了钱,十分满意,他看向一旁的秦烟:“听闻你前几日在春风楼,可惜我有事去得晚了,你若在那受了欺负,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带人把那砸了。”
秦烟笑笑:“那可不劳您费心,你一天天又是追债又是砸楼,那得多忙啊,我无事你放心吧。”
左五脸上带着羞涩:“还是我未来媳妇儿会疼人啊,我不累,那送你去春风楼的是龙哥,道上都知道他,我已经派人寻他去了,他得了消息往北边去了,不过估计已经晚了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