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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行:“继续派人盯着,看他去了哪里,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他盯着手里的口供,细想着昨夜的事,“等等,你去县里药铺跑一趟,问问昨夜可有人去秦家和他隔壁出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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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内,轻纱曼帐,香薰袅袅。
白日客人少,姑娘们大多在休息,后院拐角的一间屋子是专为调教新来的姑娘而设。
秦烟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床上,那一记打得不轻,她现在还没醒。
一女子穿着一袭织锦长裙,裙摆轻曳,色彩斑澜又不失雅致,宛若春日里绽放的娇花,几缕青丝不经意间垂落肩头,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她走近瞧了瞧躺在床上的人:“看着模样倒是不俗,就是不知性子如何。”
龙哥大笑道:“这渝州地界还有你艳娘摸不透的的性子?哪个小姑娘不是哭着进来,笑着迎客的,别自谦了,如此美人,你不要我可带走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人。
艳娘抬手轻拍他一下,捂嘴笑道:“龙哥着什么急呢,开个玩笑都开不得了么,这姑娘可还是雏儿?”
这风月场上,失没失身是两种价钱,龙哥自是不会因为他一点爱欲白白断了自己财路,龙哥啐了一口:“不是正经好货我会来和你谈?”
艳娘和他交易多年,也是信得过他,说着一抬眼,身旁的人恭敬地把金叶子递过去。
两人正说着,床上的人也渐渐醒来,龙哥把金叶子往怀里一踹,眼里暧昧不明:“过几日我也来喝一壶,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留着人,让我也见识见识你调教得如何。”
艳娘笑着:“好说好说。”
秦烟的头昏沉沉的,还未看清自己身在何处,脂粉味就扑了过来,看艳娘的打扮,无需多问也猜得到她自己身在何处。
艳娘身后站了四五个杂役,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木棍,一下一下落在手里似在警告和威慑。
龙哥既得了钱财便离开了,艳娘翘着二郎腿坐在圈椅中,颇有气势:“小姑娘,既来了我春风楼,便好好在这待着吧!乖乖听话还能少受些苦,你可以叫我艳娘,都是女人,我也不想难为你,你若好好接客,我自会好吃好喝伺候你,客人的赏钱都归你,酒水钱我可分你一成;但是,你若自讨苦吃的话,可怪不得我了。”
秦烟细想着昨晚的经过,看着窗外天光大亮,若是用马车而来,如此时辰既出了渝州也未可知,她试着用力挣开手里的绳结,却越勒越紧,挣扎不得。
艳娘发问:“可是个哑巴?倒也无妨,就是少了些情趣。我知你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这几个哥哥会教你。”
她理理裙摆,转身要走,那四个男子□□着,冲她围过去。
“等等!
酒水钱我要三成!”
艳娘在风月场呆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新姑娘敢和她讨价还价,她腰肢摆动,转过身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秦烟从床上翻过身来,贴着墙摆正身子:“我急需用钱,我若能帮你挣到更多的钱,我只要我多挣的三成如何?”
艳娘见惯了各种哄骗手段,自是不会轻易被她诓了,她上下打量着秦烟:“小姑娘,想逃出这里的人,什么花招都使过,我都见过,你还是太嫩了。”
秦烟往前凑了凑身子,脸上既没有偷懒耍滑的狡黠,又没有阿谀逢迎的讨好:“那是想逃走的人,我没说我要走啊,我觉得这里挺好,我在这凭本事挣钱,我自是乐意呀,但是你想想这来来往往总是那些熟客,时间久了不就没有新鲜感,腻了,你总不能天天让人抓或者买新姑娘回来吧,每天的光出账都得花多少银子?”
艳娘脸上多了几丝犹豫,这姑娘说的在理,这也正是最近困扰她的事,但嘴上却不在意:“若你真有这本事,春风楼早就易主了,”她给身后的人递了眼神,暂且静观其变,且看她会耍什么招,“来人,把她看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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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行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正坐于琴治堂内,李玉站在一旁随记,他们面前跪着瘦竹竿和壮汉,因着昨夜这二人决定私了,但还需例行公事,再次确认双方责任。
瘦竹竿挠着头,很不耐烦:“大人,我们昨夜都已经解决了,您今儿非把我们抓到县衙,这未免太为难人了。”
壮汉生怕对面讹上自己,催促着要赶紧回去,秦之行只例行问话,也不和他们多言,心却始终不安。
顾一从正堂赶来,伏在他耳畔说:“已经去镇上医馆问过,都没有见到他们,我又去秦家看了一眼,并未看到秦二姑娘。”
秦之行摆摆手,让他先候在一旁,见李玉已经整理好卷宗,让瘦竹竿先行离开,只留下壮汉,待细细问过后,确实与他所想相差无几,恐怕秦烟的失踪与他脱不了关系,但目前他也没有证据留他。
从昨晚他最后一次见她到现在,若向东最远可出渝州,向西则已到了兖州,北上山路崎岖应该也未出渝州,南下的话应是也刚到泗州,他让顾一找来新进的衙役,分四路派人去寻,注意路上车马、乔装打扮者、尤其是风月场所,顾一办事稳妥,特意挑他去了上都。
随后他带李玉去了码头,码头的人几日前确实见过秦烟,但是她并未出船,这条线索也断了。
李玉看着秦之行的背影:“大人您也不用太担心,秦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会没事的。”
秦之行走在前:“也许她走失与当年失踪案有所牵连,或许可以找到线索,重理旧案。”
那边秦之行在多方寻她,春风楼内,秦烟却在无趣地数着旁边七彩文绮被上绣的鸳鸯,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