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心底此刻生出一种不可思议地想法:泽西他就像是一个面具人,他可以随时随地配合剧情的需要更换各种不同表情的面具,这就像是他的生存技能。就算是身体正在忍受剧烈的疼痛,他依然可以笑得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刚才面对大田警官一样。他们忽然感到很困惑,那么之前呢?之前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有时会毫不留情地捉弄他们,然后看着他们上当,站在一旁坏坏地挑着眉笑;他有时会和他们一起闹,像上次的枕头大战,他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大笑;他有时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蕴满笑意。心慢慢地变得悲凉,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记忆里的泽西似乎都是笑着的,怎么可能有人是一直笑着的呢?难道说那些笑都是假相,都只是演戏吗?
毕竟是少年,再怎么成熟也摆脱不了少年的冲动和心气高,自己相信的那个人,真心把那个人当做朋友,甚至是比朋友还要重要的人,忽然某一天发现那个人之前对自己的好只是演戏,只是因为剧情需要,自己在那个人心里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不舒服,会生气,会难过。
人有时候很容易钻进牛角尖,并且一旦钻进去,就死命不出来,但真相往往就在背后。
泽西沉默了良久,徐徐开口:“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你们不用这么担心,只是一点皮肉伤,没事的。”泽西竖起食指和中指,像小狗望骨头一样无辜而又讨好地微笑,“我发誓!”殊不知,这微笑在几个少年眼里就像刺一般,这微笑到底有几分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少年们的心底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迹部霍得站起来,“真是不华丽!”,然后面色不善地走出了房间。
泽西有些郁闷地开口:“他又发什么小孩子脾气?”
不二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泽西,“你真的觉得迹部是在发小孩子脾气吗?你觉得我们都是‘小孩子’?”
泽西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也像是吃了炮弹?”
不二不怒反笑,“你刚才那声叹息,那种语气让我觉得你是在迁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很讨厌。”
泽西皱起眉头,冷静地开口:“不二,你在借题发挥。”
肯定的语气让不二愈发地恼火,心里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种子有些蠢蠢欲动了,有种想要破土而出的冲动,“是,我就是这么任性,我就是在借题发挥!你生气吗?”
手冢冷喝道:“不二!”
泽西静静地看着不二,“我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在我们面前你都不能表现出你的真性情吗?不二咬了咬唇,跑出了屋子。
手冢向泽西欠了欠身子,“抱歉,我去劝劝不二。”
泽西靠在枕上,闭了闭眼,“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发作?”
忍足和幸村对看一眼,幸村温和地开口:“泽西知道我们为什么生气吗?”
泽西翘了翘唇,“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是我的原因,对吗?”
忍足诚实地承认道:“是。不过看来那两个人是打算光明正大地生气了。”
泽西浅浅一笑:“那么说来你们三个是在暗暗生气,跟我较劲?”
“是。”
“这么说来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泽西闭眼假寐。
幸村微微一笑:“呵呵。对了,从明天起我们5个人要去轻井泽参加网球社的集训,要一星期才能回来。你一个人……”
“没关系,安若会来看我。你们不要大意地去集训吧!”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和忍足出去了。”
“恩。”
泽西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是知道的,知道他们为什么生气,其实他完全可以解释,只是不到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让这些少年知道他的故事,不想让他们掺和自己如泥沼一样混乱的世界。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在乎这些少年,想要守护这些少年,想要他们永远纯洁,热情,善良,美好。他其实是有些高兴的——他们能够对自己生气,抱怨自己的不满,因为这代表他们把自己当做是真正的朋友,或是兄长。没有人会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展现自己的真性情。他希望他们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他也羡慕迹部和不二可以无所顾忌地生气,因为他早已没有生气的资格了。经过昨晚的事,他还开始害怕这些少年会因为自己而受伤,想过要远离他们,可是被人照顾,被人关心的感觉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他眷恋,让他有点舍不得放手了。
也许趁这段时间,他应该好好整理一下……
第19章 Part19。奇怪的安若
“梵哥哥——”安若一进门就直冲泽西的房间,扑到正躺在床上看书的男子身上。
“唔。”泽西被安若压了个结实,他拍拍安若的肩膀,“小若,你压到我了,起来。”
“啊,你说,我压倒你了?”安若极其无辜地望着泽西。
“……别闹了。”泽西把安若提到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