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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泽被小小的鱼茔上了一课,平时与政敌舌战群儒的他,突然想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术。鱼茔说的是对的,正因为是对的,才让他觉得恐惧。不说,鱼茔的敌人只有他,说了,她就是对抗整个世界,而他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替她抵挡全世界的枪林弹雨。
第二天鱼茔刚从睡梦中醒来,修泽把康健所搭乘的飞机半途失事的新闻丢到她面前:“康健他死了。”
鱼茔看着修泽,语气平淡:“你干的。”
“我对手那边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永生人青石棉,可以在任何地点监听任何生物的语言和行动,康健知道的太多了。”修泽没有否认,就算他不杀,自己的政敌也会找机会拔除康教授的存在,削弱倡导平等的力量。康健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与其落在对方手里受尽折磨,背尽黑锅,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提前结束他的痛苦:“如果你不想再有人因为你而死,就和他们保持距离。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也不要做。”
可意外来的比修泽想象中更快,对手有了青石棉,几乎把提倡给予女性政治权利的要人清理得一干二净,修泽因为经常给鱼茔戴着锁链在外行动而侥幸逃过一劫。但对手并没有因此放过自己,而是用他手中的权力逼他把鱼茔送进斗兽场中。
修泽牵着鱼茔的锁链,无奈地拉紧鱼茔的小手:“怕吗?”已经得知内情的鱼茔抱着修泽的大腿,场地内巨大的不知名野兽张开唾液横飞的血盆大口,鱼茔心里慌了,颤抖地说:“怕……”
“怕的话你可以直接装死让那个变异虎吃掉。”墙角的摄像头冰冷地转动,修泽忍痛甩开鱼茔的手,冷冰冰地解开她脖子上的锁链:“今天你只有两种结局。一,回家冲掉身上的血;二,用自己的肉填饱这只饿兽。”
鱼茔和野兽争斗时,修泽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但对手坐在身边,他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品尝红酒。野兽的獠牙刺穿鱼茔的大腿时,对手笑得十分灿烂,仿佛在观看一场精彩至极的艺术级歌剧。修泽不动声色,仿佛鱼茔不管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这场惨烈的戏剧足足进行了两三个小时,对手没看到修泽崩溃的表情,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挥手,让手下把发狂的野兽刺死,丢去了后花园。
“怎么结束了?”修泽问:“还没决出胜负呢。”
对手笑着指了指修泽,没说话,憋着一肚子气转身离开。
修泽双脚发软,脚步虚浮地靠近地上那抹看不清形状的血人。鱼茔身上布满数不清的血洞,瞳孔已经有发散的迹象,他语气随意,却不失关怀:“算你命大。”
鱼茔躺在地上,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已经快看不清眼前都有哪些人:“我是不是……快死了……”
“还能说话,看样子伤得不厉害。”修泽对手下说:“派两个人记录一下她的伤口痊愈速度,完了报我数据。”
手下将鱼茔拉到抢救室后,提前安排好的白大褂们非但没有观察鱼茔的情况,也没有给她身上汩汩冒血的洞进行相应处理,而是抓紧时间提取她的血液毛发内脏和骨髓。白大褂本来打算把鱼茔全部带走,可带着那么大的骨架招摇过市,实在是有点过于高调,他们只好一切从简从速。
之前修泽在众人面前教训了暴打妻子的手下,即便后来解释说是嫌他给研究院丢人,可手下还是记恨上了他。修泽的对手开出了更高的薪资,让他留在修泽身边,用各种办法把鱼茔弄到生命科学研究院,供大家研究永生的继承规律。
处理完斗兽场的叛徒,修泽立马冲进手术室,手下和白大褂们早已消失。鱼茔浑身是血,毫无任何抢救痕迹,就像是案板上宰割好的一滩鱼肉。意识自己遭到背叛的修泽快速冷静下来,庆幸那些人没有带走鱼茔的全部。他抱起鱼茔小小的,破碎的身体,慌忙跑去地底的时空部。
他绝对控股的时光机刚刚研制成功,为了掩人耳目,它被制作成CT扫描仪的样子。鱼茔的尸体被推进去,机器荧幕上出现了一棵单轨生长的绿树,荧荧发着绿光。修泽从小鱼茔血肉模糊的肢体里翻出指甲剪下,扔进取样扫描处,红色的光芒立刻将她的DNA覆写下来,传递给树的枝干。
没过一会儿,机器就发出了报错声。既不在现在,也不在过去,修泽激动地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咬着牙含泪道:“去未来了啊?我就在这儿等着未来的你死,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人倒戈到对手那里,也不知道时光机能不能正常运行,他只能先给那些人做足表面姿态,心里却祈祷机器一定要出问题,鱼茔投生到别的世界不要回来。
永生研究室里,白大褂们对鱼茔的细胞基因进行系统研究,发现她的数据与常人并没有区别,只是因为身体处于幼年期,脑细胞更新换代更加频繁而已。于是大家得出结论,永生具有偶然性和突发性,脱离躯壳的身体组织永生性状不显着,而且不能继承。
时间来到几千万年后,之前是秦国的地方已经改朝换代。首都也变成了女皇坐镇的洛城,长安作为陪都,被女皇的女儿之一所管辖。贵女额头饱满,身量雍容,行事风格和她母亲一样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偶然有一天,她无意间从手下送的才子佳人集锦里,发现了飞花的画像,她连忙问身边的人:“这是谁?”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答:“此人名叫双鸮,是石城的夫子。”他不是叫飞花吗?怎么叫双鸮?贵女丰腴的柔荑一抬:“让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