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着肖眠曾经说过的点点滴滴去推测,那位母亲根本不想管这个儿子的死活,那就更不会在意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个程序是走给肖眠看的,是为了告诉他,自己有陪他证实的决心。
“我和她很久没联系了。”肖眠说道,他隐瞒了在鼓浪屿看见刘穗的事。“给她发过几次消息,都是些节日祝福,也许没什么好回的吧,她从来没回过消息。”
肖眠喝了一大口柠檬水,嘴里的味道咂出一股酸涩,“她并不想被打扰。”
“她有新的生活,脾气好的丈夫,活泼的儿子,任谁都不想再记起以前的乌烟瘴气。我和肖宽一样,都是有病的,她又怎么会想要见我呢?”
肖眠看起来很沮丧,连着声音也发颤。
余爻碰了碰他的手,“其实你一直都在关注她是吗?”
肖眠拿出了手机,透过屏幕裂缝去找列表里的联系人,点开刘穗朋友圈看了最近的动态,是一家三口在鼓浪屿拍的,小男孩举着个芒果花吃的满嘴满手,像个小花猫一样可爱。
“时隔多年,就算以前有再多的矛盾,她毕竟身为母亲,见你一面总不会拒绝的。”余爻宽慰他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多一个人总能让你多一份勇气。就当是为了我,去见见她。”
余爻眼神试探过来,他并不好以此为借口,让人释怀十几年的隔阂,可他到底是看得懂肖眠,他要是不在意母亲是不会观察她的生活。
肖眠思考了一会,“她就在海岛,这次我来这里已经打算过,要去见她一面,可我还是没有勇气。”他求助一样的看向余爻,“爻爻,你说她会见我吗?我不敢踏出一步,怕被拒绝。”
“所以你宁肯什么也没有,不向前,不争取。”余爻哑声了,“你对我也是这样。”
“去问她,就算她拒绝见一面,那也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不好,知不知道。”余爻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你和海边捡来的螃蟹就是一样的,背着重重的壳到处走,断了脚还顽强的爬。”
“听上去很励志。”肖眠有了点笑意。
“是嘛,可它挖着洞把自己埋进去的时候,一点都不可爱。”余爻一口气夹了好些肉放在肖眠的碗里,“先别想了,现在的任务是把这几天没吃的肉补回来。”
肖眠不负所望,又吃撑了。
余爻在的时候总能让他的心情变好,吃饭的想法就强烈一些。
好在肖眠带了许多药,他的包里有抑郁药,有余爻买过的胃药,还有健胃消食片,都带在身上。
他就像带着家当到处走的螃蟹。
回到车里,肖眠翻出自己的包,拿出一板健胃消食片,掰了两片塞进嘴里,转头问余爻,需不需要给他也掰两片。
余爻探过来半个身子,手扶着肖眠的下颚,扭过脸吻上,动作不算轻柔,甚至有些记仇的在报复肖眠的退缩,咬了他的唇,风卷残云一般顺走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两颗药片。
他带着满眼的笑意拧动了钥匙,朗声道,“走,消消食去。”
车停在了海湾公园。
从自助售卖机选了一瓶酸奶,余爻拆开了递给肖眠。
肖眠喝了一嘴的酸奶,路灯下昏暗的灯光,照的唇愈发血色,脸颊泛着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