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玟:“……”
他这一天破功的次数比以往五年还多,恼羞成怒地拍了拍对方的头,然后轻轻踢了一下对方,让黑狼起开,脸色极差地站起来,原本张口要教训指导,可长辈架子根本摆不出来,只得拿着斗笠拂袖离去,砰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谢玟靠在门上,被外界的冷风一吹,终于清醒了一些,他对外说得是“暂不可见风”,又郁郁地戴上斗笠,叫来贴身侍女回卧房。
侍女在屏风外洗了毛巾,递进内室给谢玟擦手,然后一边忙着整理好谢大人的衣裳,一边道:“大人,我将狻猊金炉里的香换了,换了去年御赐下来红香锦盒里的。”
谢玟擦了擦手,脑海里不断重播方才之事,心乱如麻,没过耳朵地应了一声。
“大人好好养病,昨儿小厮说见您出门赏月,今儿可不能这样了,否则又吹了风,病如抽丝,那怎么是好呢?”侍女琐碎地念叨了几句,将洗好的衣裳叠在托盘里,放进内室的架子上。
她心细如发,又说了好些话,将卧房里应换的东西一概收走换新,才吹了屏风外的灯台,道:“大人好眠。”
侍女的脚步声远去。
谢玟盯着榻边的一盏小灯,无论如何也没法合眼,他望向铜镜,又忍不住摸了摸额头的角,还是很敏感娇嫩,那对幼小雪白的鹿角顶端泛着淡淡的粉红。
谢玟看了一会儿,心道萧九不会给他舔坏了吧?他靠近铜镜又打量了片刻,想到童童还是没有动静,那头黑狼关在书房也不知道安不安分,心绪万千,勉强埋头睡下,过了许久才入梦。
室内香气缭绕,暖意萦怀。午夜间,四遭响起很轻的动静,然后一个暖乎乎的物体靠近身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谢玟的脚踝。
他当人都没安分过,当狼更安分不了。谢玟睡前想得太多,梦里光怪陆离,很是不安,一会儿听萧玄谦一口一个示爱情语,一会儿又觉得自己难以相信、不该接受……两人做了五年师生,怎好成为那种关系?
他睡得不安,身躯却被黑狼环绕着。
萧玄谦一边小心地接近,同时又抬头,望了望雾色缭绕的香炉,他想起这个味道,里面有麝香成分,能制蛇驱虱、镇心安神。
取自于香獐,寒至香满,为交配所用。
萧玄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谦又转头看了看谢玟。
香獐为麝,又是鹿科动物。小皇帝虽然不知道麝的科属,但却忍不住又舔了舔对方。
粗糙宽阔的舌面在鹿角上蹭了个边儿,看似克制,其实又难以克制。
谢玟低低地哼了一声,困意消退,把鹿角往温暖柔软的地方藏了藏,然而又跟狼贴得更近,他后知后觉,半晌才抬头,面对着眼前的食肉动物。
他说:“你跑出来了?”
黑狼点头。
谢玟抬手护住幼角,向后挪了挪:“你没让人看见吧?”
萧玄谦觉得这么问起来像偷情,犹豫一下,又点头。
谢玟伸手扯过来被褥,保持距离:“你下去。”
黑狼目光烁烁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如今谢玟对上他的视线,有些莫名其妙、难以言喻的心虚,好像被他喜欢,就天然短了他一截,怎么说都怕太过严厉似的。
两人对视片刻,谢玟松口道:“那你别动。”
对方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黑狼在身侧,白鹿怎么可能睡得着。谢玟背过身去,越想越思绪纷乱,又被麝香拱得体热烦躁,半点安神效用也无,平静了没多一会儿,又坐起来躲远,靠在床榻一角。
他只占这么小小一角的地方,黑狼也敢慢吞吞地趴过来,把他堵在边缘。
谢帝师这么多年不曾在萧九面前短了气势,如今却一退再退。他按着自己最后的底线,难以忍耐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吃了我?”
黑狼贴得很近,心音朦胧:“你摸摸我。”
谢玟:“……什么?”
“快摸摸我。”
谢玟本能般地想抬起手,忽而想到自对方登基以来甚为心堵的几事,神情又冷,语气清淡地质问:“你既然容不下我,又满脸装什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