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童童简直立刻钻回去消失、假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她还是没能舍弃谢玟,语气茫然震惊地道:“什么情况?萧玄谦?!”
谢玟无瑕理会,他被萧九的视线盯得脊背发寒,方才那番话又实在不像样子。两人相对沉默,直到萧九俯身下来,臂膀如牢笼般圈住他,栖息般将他抱住,声音沉沉:“我原想再等一等……”
谢玟仍觉危险:“你可以再等一等。”
小皇帝凝视着他。
“我……”谢玟向来话语周密,如今竟费尽力气,也拼不出个连贯语句,他道,“我考虑一下……我想一想,你别着急。”
这话听起来像是为了稳住他而寻觅的托词。
是想着怎么逃走?怎么离开我吗?还是想着如何“纠正”我的思想,给我安排其他人?
萧玄谦五脏如焚,他的手掌按住对方的肩头,尾巴环紧对方的腰。那双唇先是试探着亲了一下谢玟额头上的角,感觉到谢怀玉在躲时,却又立即将幼角顶端含住了。
谢玟猛地抽了一口气,他眼眸湿润,明明知道自己折腾不过眼前这个习武之人,但还是表明立场地推着他的肩膀,可他的声音连跟理论都慢腾腾地发软,听起来几乎像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情调:“……不要舔,疼、有点疼。”
其实并不疼,只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眸间蓄满了泪,对方的尖齿似乎很不小心地碰了他一下,微微的疼痛掺杂着一股陌生和畏惧,谢玟更想躲起来了。
萧玄谦的动作顿了顿,竟然被说动了,转而埋在对方的脖颈间,先是吻了一下他的后颈皮肉,然后又咬了他一口。
谢玟这回是真觉得有点疼:“做什么?”
萧九不搭话,闷头吸出来一块痕迹,标记似的落在白皙肌肤上,他的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停了一瞬,齿尖又在那截落着吻痕的地方留了齿印,虽然没有冒血,但痕迹却很深。
谢玟被他按在身下,仿佛仍旧被一匹恶狼压着、钳制着。他低声道:“别闹了,真的有点疼……”
对方的身躯紧紧贴着他,几乎一抬手就能碰到,谢玟浑身僵硬,觉得好似怎么做都不对,他听到萧玄谦压抑的呼吸声。
小皇帝道:“谢怀玉。”
谢玟犹豫着不知如何回应。
“我的心意你已经知道了。”萧玄谦说,“老师厌恶我么?”
厌恶?谈不上……甚至他更多感到的是慌乱与难以理解。
小皇帝注视着他,没有得到“厌恶”的答案后,他便再无法忍受,猛地将谢玟抱紧,将他按在榻侧的一整面墙的隔断架上,然后手臂擦着谢玟的耳畔过去,摸到闲置已久的小盒子。
谢玟的贴身侍女办事极为利落,连这闲置多年的脂膏香露也照例更换,决计不会让她侍奉的谢大人短了什么东西,但谢玟素来不擅于经营日常杂事,所以等到萧玄谦在他面前打开那盒子时,他才猛地发觉这屋里还真有……润滑物……
当年酒后疏失,两人有了一次关系后,这种东西便被侍女记下来了,常备,却又闲置……萧玄谦怎么知道?他到底还留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一处处细节、一桩桩安排,怎么都像是挖坑挖到一半,陷阱还没设好的架势?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这小混账恐怕也算计着如何跟他更进一步……坏透了。
幼角被含吮得极为敏感,谢玟一边想,一边也只能靠在对方怀里,事到临头,他虽然错愕抗拒,但一闭上眼睛,脑海便将对方无意间流露出的心声爱语循环播放,想骂,骂不出口,想赶人,又说不出重话来。
至于劝慰告诫,更是轻柔如柳絮、绵软若绒毛,让人愈加爱之珍之,起不到半点儿震慑作用。
萧玄谦将狼耳送到他眼前,任他泄恨似的咬了咬,而后便俯身封住他的唇,熄灭了榻边晃动不定的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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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童的加班加点之下,大概两日半左右的时间,两人恢复正常,当日,谢玟派人准备车马,又亲自送出府邸,看着小皇帝回到紫微宫。
随后,在谢玟的询问之下,侍女说当年陛下未登基时,曾嘱咐过她常备着那些东西,还暗示了他跟老师的情谊非同一般……两人虽是师生,可同寝同食的时候不在少数,多年来她当爱侣看待,竟然没生出半分异样。
谢玟无言以对,更难以相告。狼与鹿的特征虽然消失,但谢玟因为某种更深、更令人徘徊的事情,反而没有销假上朝,而是继续称病。
朝野风云动荡、变幻莫测。谢玟的门生子弟着急探望的不下十几人,然而却问不出什么。在另一边,重回紫微宫的皇帝也雷霆大怒,对之前悬而未决的一批戴罪官员从重处罚。
风声愈发紧张。
谢府周遭多了一些或陌生或熟悉的人。谢玟望了一眼高飞的纸鸢,叹气道:“你看他,盯我盯得好像我明日便跑了似的。”
童童道:“那天你俩睡完觉起来,你不是刚醒就跟我说,绝对得跑吗?”
谢玟道:“……我都要被拆了,还不许打退堂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