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解释说:“俄国人有一艘潜艇失踪了,而现在这艘潜艇已归我们。要是你说出去——”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相信你。”
“你用不着相信我。你是做哪一方面的手术的?”
“胸科。”
“好,”瑞安转身进了艇上诊所,“有一个受枪伤的重伤员非常需要你。”
威廉斯赤身躺在手术台上。一个水兵抱着一堆医疗用品走了进来,把它们放在彼得罗夫的工作台上。“红十月”号的医药冷藏间里备有冻血浆,两名卫生员已经给上尉输了两瓶了。胸间插了一根胸腔引流管,把积液抽进一个真空瓶。
一个卫生员在介绍完他自己和他的伙伴以后说:“我们从这卸下数百磅重的冰冻食晶,然后帮助琼斯拿电子装置。几分钟功夫,一切都安排妥当。两个拿着食物走在前面的水兵看到两具僵硬的尸体和一堆冰块,被吓了回来。这两个人新近死去,还没来得及搬走。
“舰长,东西全拿来了。”琼斯报告说。他把定深仪刻度盘交给那个军士长。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鲍罗丁问。
“副舰长,我把安装水底电话的调制器拿来了。”琼斯举起一个小箱子。“这里还有一台小型彩色电视机,一台盒式录相机和一些电影录相带。舰长考虑到你们各位可能需要点什么东西轻松一下,也好对我们增加点了解,对吧?”
“电影?”鲍罗丁摇摇头。“电影院的电影?”
“是啊,”曼库索咯咯地笑了。“琼斯,你带来了什么片子?”
“先生,我拿来了(外星人》、《星球大战》、《大汉杰克》和《荒原人家》。”显然,要向这些俄国人介绍一些什么样的美国情况,琼斯还是谨慎的。
“很抱歉,舰长,我的部下对电影的爱好范围很有限。”
鲍罗丁原先是想看《波将金战舰》的,可是他实在太疲劳了。
厨师急匆匆地抱着一大堆食品向艇尾走去。“咖啡马上就来,先生。”他在走向厨房的对鲍罗丁说。
“给我弄点吃的。一天了,我们谁也没有吃过东西呢,”鲍罗丁说。
“拿吃的来!”曼库索向艇尾叫道。
“是,舰长。让我来看看厨房里有什么东西。”
曼尼恩看了一下表。“20分钟,先生。”
“我们艇上什么都有吗?”
“全有,先生。”
琼斯绕过声纳扩大器上的脉冲控制器,给调制器装上电线。干起来比他预想的还容易些。他还把无线电麦克风也一起从“达拉斯”号上拿来了,现在就把它接到了声纳装置上,然后通电起动。他必须等声纳装置热起来。自从琼斯许久以前跟他父亲干电视机修理活以来,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真空管。
“达拉斯号,我是琼斯,在守听吗?”
“在。”答话有杂音,瑟瑟作响,就象出租汽车里的无线电。
“谢谢,就这样吧。”他闭上开关。“行了,这很容易嘛.是不是?”
还是个当兵的呢,真活见鬼!连对苏制设备都末训练过!“红十月”号的电子军官暗自想道。但他从来没想到,这件设备竟与过时的美国调频系统几乎一样。“你当声纳兵有多久了?”
“三年半了,先生。是从我大学退学以后开始的。”
“这些你都是在三年内学会的?”电子军官直截了当地问。
琼斯耸了下肩膀,“那算什么,先生?我从小就摆弄收音机那一类玩意儿。我放点音乐可以吗,先生?”
琼斯事先就下决心要表现得特别友好。他只有一位俄国作曲家的一盘磁带:胡桃夹子组曲,是和四盘巴赫的曲子一起带来的。琼斯喜欢在搞线路图时听音乐。这位年轻的声纳兵在霍格希文呆过,三年来他听过所有这些俄国的装置,现在,他得到了这些装置的图表,这些装置的硬件,也得到了把这些东西全部搞清楚的时间。琼斯的手指随着柴可夫斯基的乐曲在翻动图表,布加耶夫还在惊讶地望着。
“该下潜了,先生,”曼尼恩在控制室里说。
“很好。鲍罗丁副舰长,你如同意,我就协助照顾通气孔。所有舱口和通道都是……关着的。”曼库索注意到,潜水控制板使用的光阵列系统和美国舰艇上用的一样。
曼库索最后又观察了一下情况。巴特勒和他的四名老军士长已经在艇尾照管“核水壶”。情况看来确实很不错。唯一有可能闹大乱子的就是“红十月”号的军官们改变初衷。“达拉斯”号将通过声纳系统不断地观测这艘核潜艇。如果她有所行动,“达拉斯”号的航速优势快10节,可以赶去封锁航道。
“依我看,副舰长,我们已做好下潜的准备,”曼库索说。
鲍罗丁点点头,拉响了下潜警报。那是一个蜂音器,就象美国舰艇上的一样。曼库索、曼尼恩和一位俄国军官开动了全部通气控制装置。“红十月”号开始缓慢下沉。五分钟后她就停在70英尺深的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