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霜应了一声,放步向前奔去。
方兆南也施出轻身功夫,全力疾追,片刻之间,转过了两个山弯。用眼望去,只见长发散披的言陵甫,挥舞竹杖,正和一个身着青袍,手执文昌笔的老者,打得难解难分。
在两人动手各侧,横卧着神刀罗昆、葛煌。葛烯,以及天风道长和他门下的四个弟子。
方兆南看的暗里叹息一声,忖道:“天风道长等人定因走到这山谷之后。背上掌毒发作,卧病难行……”
只听言陵甫大喝一声,手中竹杖突然一变,杖风如啸,攻势急转凌厉,杖影滚滚,成势十分惊人。此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武功却是丝毫无减,而且更觉勇猛彪悍。
方兆南曾用一招“佛法无边”击退那长衫老人,还隐隐记得他自称葛天鹏。
但见他笔影纵横,撒出满天精芒,和知机子言陵甫武功相当,难分上下,不禁心中暗生惊骇忖道:“此人武功这般高强,如非陈老前辈传授我的一招佛法无边侥幸胜他,只柏早已送命在此人手中了!”心念及此,不自觉又凝神思索那一招佛法无边的变化起来。
陈玄霜目睹方兆南看了两人动手情形之后,忽然仰首静立,神情木然,不禁芳心一跳,低声说道:“方师兄你怎么啦?”
方兆南啊了一声,如梦初醒一般,望着陈玄霜,问道:“陈姑”叫了一半,慌忙改口道“霜师妹叫我了吗?”
原来他正在用心思索那招“佛法无边”的变化,根本没听清楚陈玄霜说的什么?
陈玄霜道:“你这人的心哪,不晓得被什么吃啦!人家给你讲话,你总是听不明白!”
方兆南讪讪一笑,道:“我正在想一件事,师妹就再说一遍吧!”
陈玄霜大眼睛眨了两眨,答不出话,想了半晌道:“不要说啦!现在就是说也说不清楚。”
方兆南奇道:“为什么?”忽然若有所悟,接道:“是啦!你定然是在问我在想的什么心事!”
陈玄霜忸怩一笑,道:“我才不管你呢!”
突闻葛天鹏厉喝一声,文昌笔陡然急攻三招,幻化出一片笔影迫得言陵甫退了两步。一笔翻天逼退言陵甫横笔问道:“大驾可是誉满江湖的神医知机子言陵甫道兄吗?兄弟葛天鹏。”转脸瞧了方兆南一眼,立时又转回头去。
言陵甫双目回睁,逼视着葛天鹏,听他说完话后,突然大喝一声:“还我血池图来。”
举手一杖“泰山压顶”猛劈而下。
葛天鹏一皱眉头,横跃三尺,避开杖阵,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言陵甫神志迷乱,那里能听得清楚,呼的一杖“力扫五岳”横扫过去。
葛天鹏脸色大变,向后一闪,避开杖阵,反手一笔“画龙点睛”,直击过去。
两人重新交手,较刚才尤为猛烈,葛天鹏不知言陵甫神志迷乱,只道他不屑和自己谈话,不觉激起胸头怒火,文昌笔连续演出杀手绝学,寒芒电转,攻势凌厉异常。
言陵甫虽然疯疯癫癫,但手中竹杖纵打横击,猛勇无伦,和葛天鹏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
两人功力相差不远,武功也在伯仲之间,这一全力拼搏,更显得凶猛绝伦,惨烈无比。
方兆南目睹两人激烈恶战,心中突然一动,暗自忖道:“言陵甫这等见人就打的疯癫之状,终非善局,他武功虽然高强,但灵智心机尽失,以眼下所见情势而论那‘血池图’藏在他身上,决非长久之策,必须早些设法把它取回!”
抬眼望去只见两人激战之势,愈发猛烈,言陵甫久战之后,已不似初动手时那般稳健,攻势虽然迅快,但已隐隐呈现后力不继之态。杖法也渐见散乱。
反观葛天鹏,经过一阵急打猛拼之后,似已知遏上劲敌,胜败之分,决难在百招以内分出,心神惭定,不再抢攻,以闪避和轻巧的身法,蓄力游斗,准备待对方真力将要耗尽之时,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反击求胜。
方兆南冷眼旁观,默查双方激战情势,估计言陵甫再难支撑到五十个回合以上。
念转意决,回头低声对陈玄霜道:“霜师妹请在此等我片刻。我把那施竹杖的疯癫之人引开,免得他伤在施笔之人的手中。”
陈玄霜道:“怎么,你认识他吗?”
刘匕南道,“其人和我有过数面之缘,以医术驰名江湖,只因丹炉被人毁去,使他耗去十余年心血采集的灵药。毁于一旦,一急之下,竟然急成了疯癫之症,但他内功精深,又极擅医术,我想过些时日,当可慢慢好转……“陈玄霜叹道:“可惜爷爷死了,如果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定然可以疗好他的疯癫之症。”
方兆南叹道,“唉!可怜一位享誉江湖的侠医,竟然自罹疯病……”纵身一跃直向两人冲过去。葛天鹏自被方兆南一招佛法无边击退之后,对他早已心存戒惧,一方面和言陵甫动手相搏,一面暗中留神着方兆南的举动,瞧他纵身直冲过来、不自觉的收笔向后跃退了七八尺。
方兆南一心取回“血他图”,也未理会葛天鹏,横身拦在言陵甫身前,笑道:“言老前辈还认识晚辈吗?”
言陵甫凝目呆呆的瞧了方兆南一阵,突然大喝一声,举手一杖劈下。
方兆南知他神志不清,早已暗中运气戒备,横里一跃闪开五尺,笑道:“言老前辈如想找回失物,就请随在晚辈身后。”也不容言陵甫答话,转身向前奔去。
言陵甫果然紧随身后迫去,一面大声叫道,“你就是逃到天边,我也要追上你!”
方兆南一语不发,只管放腿疾奔,他知对方功力要比自己深厚,脚程也比自己快速很多,如若被他追上,缠斗起来,只怕难以脱身,是以不敢和他说话,怕分散精神,影响奔行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