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一秒,那柄匕首干净利落地捅了·进去。
一道血线破开陈年的疤痕,直飞而出。
因为距离太近,自己的血必然溅了他一头一脸。
宁灼不想去想,可他又控制不住地去想,那样年轻英俊的面孔,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现在的自己的?!
宁灼在尖锐的疼痛中抖如筛糠。
他低下头,看到了贯肩而出的染血尖锋。
他从胸腔里生生挤出一声嘶哑的恨声:“——单飞白,你不错!”
单飞白居然开始哄他:“哥,你别生气,缓一缓,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让我来杀你的?你多想一点,就不疼了。”
血涓涓滴滴地顺着刀锋,从他前胸和后背上渗出。
暴怒实在不适合现在失血的宁灼。
他头晕目眩,一声声地喘得厉害,黑色鬈发因为发汗得厉害越发卷曲。
腰间因为子弹擦伤渗出的鲜血,让他的衣服地贴紧了肉,施加了一层额外的束缚,紧得宁灼产生了无法呼吸的幻觉。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副作用,宁灼发现单飞白有很久没说话了。
他的呼吸有些异样的急促和钝重,和自己几乎同频,鼻息一下下拂过宁灼的耳朵,把耳朵尖烧得滚烫。
因为晕眩而稍稍后倾时,宁灼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一样异物轻点了一下。
他的腰部皮肤敏感,被这么火烧火燎地一顶,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宁灼今晚已经气上加气,这样的节外生枝,反倒让一场血腥的报复和围杀蒙上了一层好笑的荒诞色彩。
他不觉得自己这
是被垂涎了。
他血淋淋,脏兮兮,半跪不跪,尊严全无,被昔日用心养育的小崽子一口叼住了脖子。
宁灼将这理解为一种征服的快·感。
单飞白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听起来有些迷茫困惑。
他轻声道:“宁哥?我怎么了?”
宁灼将这句话视为了绝对的挑衅和示威。
宁灼:“……好看吗?”
火花从神经末梢咝咝烧起,四下迸溅。
宁灼嘶哑地开口,失去力气的手指向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他的衣服,把自己的血洇染了上去:“姓单的,你用枪打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容易走火——”
话还没说尽,宁灼脖子上挂着的枪带粗粝地划过。
他被单飞白自后袭来的枪托干净利落地砸中了太阳穴。
宁灼不是那样容易晕过去的人。
他感觉单飞白在自己身侧蹲了下来,托住他的左手手掌,竟然是要拉下他的手套。
宁灼心里一紧,努力攥紧手掌,像是要留住最后一块遮羞布。
可是肩膀肌肉被刺穿,让他无法顺畅地动作。
他的手套被一寸寸扯了下去。
在他意识的最后,他听到了单飞白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