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明明到水缸边窑两瓢水把手冲干净,然后第一时间排到他家公子旁边,等我给他介绍。
“还介绍什么!”燕朝红摆手,“大家早就见过面。”说完看向野人,又把我抓到他身边,“对不住啊,”燕朝红指着我向野人解释,“这小青山摔坏了脑子摔傻了,所以她不认得你,你别往心里去,这几日我帮你劝劝她,看她能不能想起你来。”
野人看着燕朝红,一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才把眼垂下,慢慢点了点头。
“还有,”我到徐崤明身边,“他叫明明,或者你叫他徐小明,他人很好的,信佛,平时不杀生只杀人——啊!”燕朝红狠狠踩了我一脚,我瞪他,明明却看向我认真道:“方才那条鱼是我杀的,青山小姑子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我笑,“你做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家公子?问我干什么,你家公子喜欢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是不是啊,小红红?”
燕朝红白我一眼,道:“那当然,我家明明能烧一手好菜,全靠我一张嘴为他品评,他还能不好好伺候我这张嘴?”
于是明明更加认真道:“多谢公子夸奖。”
我无奈,看着身边两人,非常明显的断背倾向。
然而更远一步,野人一动不动,维持从头到尾低头的姿势,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无论怎样,野人要找他的小情人,那人虽不是我,他却认准了我,而我在他面前与燕朝红故意亲昵,其实我是想让他明白,人有相似,但就只是相似而已。
他却看不穿,或许他心里正在难过吧,他作为哑巴,难过的时候一声不吭,叫人看了很不舒服。
“野人,”我走到他身边问,“你真要留在这里吗?”
他抬起头,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他依旧说得很慢,我也很用心在看,但是那张唇型良好的嘴,却没有让我看懂它究竟在说什么。
不由自主我就伸出了手,然后这时才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野人之前一直想来抓我的手——他是想在我手上写字!他不能说话,所以才想用写的,而他每一次靠近试图碰我的手,我就会把他当成色狼躲开他,以为他想非礼我。
很无奈,我笑了笑,看他在怔怔地出神,他看着我的手心,慢慢看,却没有伸出自己手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我将手掌更向他眼前移了移,“你可以写下来。”
野人抬眼对上我的视线,他从进了院子开始,一直反应很缓慢,什么事都慢上半拍,像始终处于震惊之中,回不过神。
我安静等他,他慢慢抬起手,一只手抓住我的指尖,另一只手四指扣起,伸出食指,有些粗糙的指尖,在我的手掌心慢慢划过,写下:Do you fancy him?
“什么?”我一句话问出口,整个人呆住了,是英语?!
“野人你会说英语?!难道你——”于是再也管不了和他熟不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就使劲摇晃,“难道野人你也是穿越来的?你会说英语,所以你——”
我的话没完,穿越来的野人却忽然抬眼对上了我的视线,我脚一软,猛地放开了手。
野人这一次看我的眼神,很凶——我直觉,这是一种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他眼睛里的视线,还有怒气,脑子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他怎么就敢对我生气的?!他胆子变大了,大上天了?!
然而,野人的眼神除了有些冲,还有一种痛心,看着我,完全不相信我怎么就这么不受教的一种痛心——当然,这仍是一种比喻。
突然,野人甩开我的手,一转身,大步流星往院外走。
“你等等啊!”我追在他身后,但是他走得太快,我真怀疑他是会轻功的,甚至在我眼皮子底下,人出了门,转个身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燕朝红也跟着追出来,“那哑子不是你旧识吗?怎么这么大怨气走了?”
“你还说!”我回头瞪燕朝红,“现在我怀疑,他不只是我旧识,还是我旧相好,你等着他吃饱了醋,回来找你决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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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you fancy him?
我摸自己的掌心,想着野人离去时看我的那最后一道视线,当时突然发现他说英语太震撼了,因此,就忽略了他问的这个问题。
他的这个问题,明显是朝着燕朝红问的,我甚至还记得,当时他写这句话,指尖微微颤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入夜风起,桌上的烛火一通摇晃。
我伏案,头痛,想不出整件事的线索,到底是我真的穿越了?还是我真的做梦了?
野人他会是我男朋友吗?这绝对不可能啊,除非我真的失忆了——野人是我在没穿越之前的男朋友,然后我跟着他一起穿越到了这里,再然后我们走散了,我又失忆了?
但是这绝对绝对不可能啊!我男朋友姓赵,我没记得我跟他分手啊,怎么会在完全没意识的情况下又勾搭了一个野人?
天呢!高高仰起头,我半张嘴,对自己的感情生活感到无能为力。
我妈要是知道我这样,非穿过来掐死我不可!
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