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衣人正色道:“你说得很对,涿州城,我们志在必得。”
杨元帅扑哧笑了:“你们?就凭你们几个鼠窃狗偷之辈。也想夺了大宋的涿州城?岂不是笑话了么?”
为首的黑衣人却不笑:“杨元帅,这绝非笑话。我们只要拿下你的首级,涿州城便会群龙无首。而且,我们的人早就已经混迹于涿州城中,你或是想不到呢,这些人都非同一般。他们都是大辽国多年精练的勇猛死士。即使你们防备不懈,又怎么能禁得这些死士拼死一战呢?杨元帅呀,涿州城到时岂不是土崩瓦解了吗?”
杨元帅倏地一叹:“果然呀!果然是个天衣无缝的策划呀!以精锐死士化妆潜入,涿州城却真是无备呢!可你们到底有多少人马呢?”
黑衣人傲然一笑:“自有三千精锐死士!”
杨宗保听的目光一凛,悠然叹道:“杨某多年临阵经验,当然知道辽国的死士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辽国的死士,大多是被判了死刑,或者是被判作终身苦役的无望无欲之徒,若一旦突然释放其出狱,且下诏免去所有罪过,如能在战场立功,家中所有亲属,均有优抚。并将他们的名字,镌刻在辽国大都的城墙之上,永志祭奠。如此厚重之待遇,这些亡命之徒,怎能不舍生忘死冲锋陷阵呢。杨某曾多次与这种人物交锋,至今想来胆寒,辽国死士多能在箭矢丛密之间,仍舍身赴死,直如狼入羊群。”
四个黑衣人听罢,不禁面露得意之色。
杨宗保却转了话题:“诸位,其实棋仙棋圣博弈,确是你们暗中操纵,我即离开涿州城之时,你们便得以混迹涿州城内。你们的卧底也便从中接应,你们即顺利进入元帅府,从而控制三军。”
为首的黑衣人点头:“元帅的确聪明,事实的确如此。可惜呢,元帅聪明得晚了些时候呀!”
杨宗保继续说道:“控制了三军之后,你们必然要取杨某的帅印,之后,你们的卧底便可假印传令,涿州城四门必然洞开。于是,辽国的军队,必然会长驱直入。再之后,辽军便可挥师南下。对么?”
黑衣人点头笑道:“杨元帅猜度得果真无误。”
杨宗保淡淡地笑了:“的确!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计划。可惜了,你们只是忘记了一点,这三军帅印,你们却是抢不去的呢。”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虽然你的元帅府内,多有高手护卫。但我们志在必得,断不会落空呀!你怎能说我们抢夺不成呢?”
杨宗保讥笑道:“我已经算定,你们必然落空。”说罢,他打了一声尖利的口哨,船舱中一阵爆裂之声,八个青衣武士竟破舱而入,刀光闪闪,二对一,将四个黑衣人左右逼住。
腾腾的杀气立刻满了船舱。
杨宗保便仰天大笑,笑声震动得船舱发出了闷闷的回声,四个黑衣人登时怔住,为首的黑衣人醒过神来,他怪叫了一声,挺刀向杨宗保扑去,此时,便响起了一阵梆子响,暴雨一般的箭射进了已经破碎了的船舱。四个黑衣人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模样。为首的黑衣人,脸上呈现出万分沮丧的表情。他痛苦地喊道:“我们……上当了。”(这才知道上当呀?晚喽!)
杨宗保悠然笑道:“你们真是上当了。”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心有不甘,目光仍然凶狠地望着杨宗保:“你不是杨宗……保……你是……谁?”
杨宗保笑道:“我当然不是杨宗保。”
这个黑衣人竟然迟迟咽不下最后一口气,他死鱼般的眼睛望着杨宗保,似乎还留有无限的遗恨。他再次吃力地张开流血的嘴巴,他认真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呢?”
杨宗保似乎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摘下了面具。
黑衣人吃惊地张开嘴:“你……竟是……穆……”他绝望的目光里,最后闪动了一下莫名的惊愕,他的头倏地一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