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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对此有怨言,可一点儿用都没有,事已成定局,不满意也说不出口,加上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除了偶尔帮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然她不会开找奶奶,因为我爸妈那边的钱是留着养老,虽然还没有五十岁,但外面的生意已经干不动了,能挣到钱就是身体吃不消。”
“本来以为能够靠我哥哥养老,可看清楚家里现在的情况,指望肯定是没有了,不然也不会问奶奶要的钱,可能也是今年体会到奶奶的那种心情,托人给奶奶两三千的现金让她自己花,也是怕别人再说他们的不好。”
“其实我都已经看透了,一点儿波澜都没有,随便她们怎么弄,就是别让奶奶受到影响,之前那次摔倒,胯骨那一块装的塑料东西,现在夜里睡觉还觉得有些疼,我半夜醒来她一个人在外面院子里裹着红棉袄走来走去,疼得吃不消就是不想让我听见。”
走着,走着进到黄瓜大棚,孙珠胜下去拧了根黄瓜,蹲下打开水龙头清洗干净,双手抓住两侧用力一掰,左手抬高递给董扬佑,“你吃一半。”
董扬佑弯腰拿在手里,汁水滴在他后背,冰凉的黄瓜让他并没有胃口,却还是坐在小马扎,咬了口等她上来。
“奶奶胯受伤,当时医生怎么说的?”董扬佑想起来这件事,因为前两天小区里有个老人也是和奶奶一样,都是摔了一跤做手术,但市里的医生说年龄大摔不得,现在查不出来什么问题,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平时多注意身体有没有反常不对劲,要是出现立马去医院看。
孙珠胜听他说完后,心不由得紧张,知道老人不能摔,可医生的话就扎在她心里出不去。
“别太担心,奶奶既然知道感冒要去镇医院看,身体的疼痛就会注意,回去再和奶奶说一下,让她身体疼别忍着,及时去医院。”董扬偌大手抓住她放在膝盖上握拳的手,指腹缓慢地摩擦,“奶奶比以前进步很多,我们的话她听进去了,也放心不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是吗?”
奶奶最担心的就是她,其他人一概都不管,从小带到大肯定不舍得,所以劝的话慢慢记住,有病就去医院不耽误,这样才能活得更久,陪伴孙珠胜的时间更长。
老人们都不善言辞,但能做到的都会满足,无法割舍的感情成为困住他们的绳索,看着孙子的孩子一点点长大,虽然没见过几次,但血缘的关系会让人心软,所以给她的那两千块钱还是拿回去,也给了死命令,就只有这么点钱,别的想要再没有。
孙珠胜把三轮车停在门口,望着嫂子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内心默默地叹气,“你说啊,养孩子有什么用,还不如过好自己的生活。”
见过了生活中的辛酸,孙珠胜依旧喜欢小孩,她不会养小孩,内心不找对象不结婚要小孩的想法一直都有,但终有一天,这样坚定的想法会让她打破自己的认知,同样后退一步做着新的畅想。
42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家,奶奶本来打算继续编织木框,看见人也就没有再伸手去拿,本沉重的面庞因为董扬佑的到来和孙珠胜安全回家而变得开心。
“过来了?珠珠等你的生日礼物半天了,今年要送的是什么呀?”
孙珠胜说不出口的话,奶奶会讲出,董扬佑把盒子放到桌面,保留悬念道:“奶奶,您猜一猜我这回送的是什么。”
奶奶笑呵呵说:“这个我可猜不到,你们年轻人想法多。”
董扬佑也不卖关子,直接把外面一层蓝色的纸盒打开,里面是一个两侧的蓝色蛋糕,最上面的裱花像是一幅画,蓝天白云下,一老一少牵着手行走,个子高的走的快,个子矮的走的慢,后面是一辆三林车,上面放着一排排黄瓜。
下面是十二寸,大第二层是十寸,画出来的很好看,让孙珠胜靠近后眼睛发亮,“画的好干净整洁,一点儿也不乱诶。”
孙珠胜说的话虽然是说这个蛋糕,但董扬佑脸色骄傲,就好像在夸他一样,双臂舒展,后背挺得比寻常还要直,奶奶见状笑开了怀,“这画的可真好,小董让卖蛋糕的花了不少心思吧。”
一句话引出蛋糕背后的故事,董扬佑把塑料袋子里的塑料刀拿给孙珠胜,让她自己一个人切,“我做的。”
孙珠胜接过刀的手抖了抖,满脸诧异问:“你自己做的?”
董扬佑嘚瑟道:“看不出来是我做的?这么好看一定是我弄的,县城哪有做蛋糕好的?你不知道?”
这么一说孙珠胜才想起来,县城蛋糕店她都和董扬佑去逛过,是他来到这里第一年,从李言那里知道她的生日,正好两个人顺路,所以就当个老好人,不过放学后的一个多小时,看了几家蛋糕店都没有满意的,最后是随便买了一个让她带回家,后来很少给她买蛋糕,现在突然送个这个大的确实有些反常。
“知道,就是以为你会送什么稀奇古怪的,没想到挥着这么大的一个双层蛋糕,三个人也吃不掉啊。”孙珠胜担心道,做都做了就是吃不掉浪费才让人心疼,董扬佑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把身后背包的塑料盘和叉子一股脑儿全都拿出来,“给你准备这么大的蛋糕,除了你和奶奶吃,还有周围的亲戚邻居,十八岁大生日,成年了。”
孙珠胜的生日在每年的一月一号,所以这一天是她正式迈入成年人生活的日子,意义不同,所以董扬佑在知道她不要贵的东西,就提前半个月多在手机上寻找做蛋糕的课程,昨天放学送人回家后,自己回去的路上买了许多需要用到的,全都是自己一人准备,凌晨四点就起来做蛋糕坯,奶油也按照教程打发,虽然最开始手不熟练,即使看了很多遍但没有上手还是无用功,在经历了几次看上去很丑的抹奶油后,慢慢地掌握诀窍,自己所想的都是对的,裱花部分也就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