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玉陡地舌绽春雷,大喝道:“先接我一掌!”右掌平举胸前,缓缓推出。
战东来心知一掌之下,即能分出胜败生死,丝毫不敢大意,右掌运聚九成真力,亦自缓缓推出。
但听轰然一声暴响,真气激荡,气流回旋。
孙仲玉神色大变,脚下依然钉立如桩。
战东来脸色更为苍白,马步浮动。
孙仲玉提气大喝道:“第二掌!”右掌又缓缓推出。
战东来星目喷火,施出十成真力,推出一掌。
又听轰然一声暴响,真气激肠,气流回旋。
孙仲玉面色泛青,马步浮动。
战东来脸色惨白,后退一步。
孙仲玉再度喝道:“第三掌!”喝声已无先前洪亮,显然受伤不轻。右掌运集全力推出。
战东来牙关紧咬,眼冒金星,终于极其勉强地全力推出一掌。
“轰!”震天彻响……
孙仲玉脸色更青,倒退三步,额间汗珠不断淌下。
战东来双目一闭,头脑一阵昏晕,仆倒于地……
孙仲玉嘴角抽搐,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缓缓走近床边,将梅吟雪抱起,吃力地道:“走!”当先向房门大步走去。他的脚步不稳,身躯在剧烈地晃动,古萨上前一步,想要搀扶他,却被他大声喝退。
接着孙仲玉咯出一大口鲜血,但终于还是大步地跨出了房门!
伟岸老者朝任风萍冷笑道:“今夜暂且饶你不死,待少岛主伤愈后,再来找你算账!”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任风萍神情痴呆,目光茫然,伟岸老者的话仿佛没有听见,口中喃喃道:“群魔岛……群魔岛,独霸武林的大计,又多了一层阻碍,又多了一……”
夕阳西下,烟树冥冥,水波浩渺,一碧无际。
震泽之滨,垂杨遍野,在柳丝低垂处,掩映着一堵残缺的围墙,围墙里面,瓦屋三椽,菜圃与花畦相间,情趣盎然!
可是此刻却炊烟不冒,寂无人声,仿佛这庄园已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蓦地——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起处,只见一匹健马四蹄翻动,飞驰而来,它浑身的毛已完全被汗水湿透,口沫乱喷,显见是曾经奔驰了一段长远的路程。
就在驰抵庄门的一霎间,它悲嘶了一声,突地四蹄一蹶,“砰”地倒在地上,鼻孔里大口喘气,四条腿挣扎了一下,便虚弱地躺着不动了。
马上的骑士伸手一按马鞍,腾空而起,瞧也不瞧那倒在地上的坐骑,身形如矢,直向庄门掠去……
他正是获悉双亲性命垂危,千里长征,赶到这柳荫庄来的南宫平。
三天来,他目不交睫,纵马疾驰,如今,他站在庄门外,右手方自举起,却突地变得犹豫起来……
因为,在他的心中还存了一个希望,希望他获得的消息是假的,但倘若门敲开了之后,他的希望也许就会立刻粉碎了!
犹豫了半晌之后,他终于一咬牙,右手一落!砰砰砰!
敲门之声一住,随听屋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喝问:“是谁?”
语音虽是这样的低沉,但听在南宫平的耳中,却不啻如闻九天纶音,因为,这正是一年之久不曾听过的声音啊!
他激动地喊道:“爹爹!爹爹!我是平儿,平儿啊!”
谁料他这样兴奋地回答了之后,屋内却反而静了下来,他不由大吃一惊,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手下微一运劲,“砰”地推开两扇木门,迈步跨进屋中。目光闪动,登时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的爹爹和母亲并肩盘膝坐在一张硬木榻上,四道闪耀着激动光芒的眼神,也正凝注在他的身上,看这情形,明显地并不如他所获得的消息那么坏!
南宫平略一镇定心神,抢前几步,拜倒地上,道:“不孝孩儿叩见爹爹妈妈!”
南宫常恕目中激动的光芒突然一敛,凛然望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平,缓缓说道:“平儿,你可是从诸神殿回来的么?”
南宫平点头道:“孩儿正是从诸神殿回来,不过……”
南宫常恕截住道:“是诸神殿主放你回来了?”
南宫平摇头道:“不是……”